狻猊鼎盖,紫烟升腾雾飞起,夔龙鼎身,漫漫红光鼎中溢。又见三足分而立,四象罗天地,五行汇阴阳,六丁火神力。煓煓炽盛,其光烿烿,管他是血肉肝胆,不论个玉器石磐,置于鼎中烧半日,万物尽可炼成丹。
梨黛姣愣望着宝鼎,惊奇道:“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宝鼎了!”
天落儿问道:“轩辕宝鼎是何物?”
梨黛姣道:“早年我听爹爹讲过,当年轩辕黄帝采首山之铜,于荆山之阳,吸日月山川之灵气,铸成三尊宝鼎,一尊可炼神兵利器,赐予了近臣公孙崖;一尊可修炼绝学内功,后失传;一尊可炼制各种珍丹奇药,也失传了,没想到这尊竟在魔族手里。”
正这时,洞外渐传来杂乱脚步声,必是众妖啰追寻至此,这石洞里无藏身之地,唯有这尊轩辕宝鼎里可藏人,梨黛姣道:“只得暂且进入宝鼎躲避。”
天落儿却道:“这鼎中炉火熊熊,如何进得去?”
梨黛姣方要说话,却听闻洞口脚步声已至,当下顾不得许多,推开鼎盖,拉起天落儿,二人躲进了宝鼎之中。
不多时,几个妖啰手持钢叉,来至洞中,查找一番,未发现异样,一妖啰爬上宝鼎,正欲伸头朝里察看,另一妖啰道:“这宝鼎丹火正盛,人若藏于其中,无异于纵火自焚耶?”
那妖啰遂止住手脚,讪讪而下。
又一妖啰道:“此乃大王炼丹之圣地,无王令,不得擅入,那二人既不在此,我等自去别处寻找就是!”其余妖啰附和道:“甚是!甚是!”众妖啰遂出,临了搬一块巨石压在鼎盖之上。
待众妖啰离去,天落儿方才宽心,这鼎中热浪滔滔,自己早汗湿衣衫,反观那梨黛姣,汗未出,裳未湿,当真奇哉怪也,问道:“这鼎中炽焰无比,你为何却丝毫不热哩?”
梨黛姣指着身上的云衣裳,笑道:“我这件云裳,乃是用翠山鸓鸟新生之细毛织成,穿在身上,百毒不侵,焱火不烧。”
天落儿闻言,啧啧称奇,心想:“难怪适才她身陷魔窟,却不惊不慌,原来有这般宝物。”又想:“你有宝衣在身,百毒不侵,炎火不烧,我却没有,鼎中如此烮热,不出半炷香,我便已烧成灰烬矣。”
站起身,便欲推开鼎盖,逃离出去。
天落儿使出浑身气力,然鼎盖被巨石压着,丝毫未动,心中大惊,当下站稳腰身,摧发内力,使出“虎贲神威掌”最后一式——万虎出林,欲从里将这轩辕宝鼎震碎崩裂,然宝鼎只是轻微一晃,全然无事。
梨黛姣道:“没用的,这轩辕宝鼎乃是用精铜秘铸而成,又有日月山川之灵气聚凝其中,浑体天然,非神兵不能破。”
天落儿咋舌道:“那你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梨黛姣黯然道:“我自思有云衣裳在,可不惧烈火之灾,却不曾想会出这茬子事,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了。”
天落儿长息一叹,只得听天由命了,四下寻视一番,宝鼎里除了一堆苍玉、封石、龙须草、藻圭、青雘等炼丹药材,别无它物。
鼎中炉火愈发炽盛,风烟翻滚,天落儿浑身热汗淋漓,口干舌燥,脱去青衣,仍重喘嘘嘘,燥热难耐,忽地眼前一黑,昏厥过去,梨黛姣大惊,疾声呼唤,未醒,摸其体肤,晕红滚烫,知是脱水之症,再耽搁片刻,天落儿必亡命于这轩辕宝鼎之中。
梨黛姣迟豫不定,焦虑难安,喃喃自语:“我能见死不救么?我是那负恩之人么?不,不是的,爹爹从小教导我,做人当知恩图报,若非救我,他也不至于陷此绝境,如今只有……可男女授受不亲……”
回想起适才天落儿背负自己之情形,又自我劝慰道:“他救我一命,我还他一情,互不亏欠,且这里只我二人,待他将及苏醒,我便穿好衣裳,想他也不会知晓。”
红唇一咬,遂不再迟犹,当下解开云衣裳,里面只穿一件红袄肚兜,张开玉臂,将天落儿揽入怀中。
二人相拥而坐,外披绝火云衣裳,内贴细腻肌肤亲,如此这般,任他鼎中炉火再盛,亦伤不得二人分毫,天落儿火燎般滚烫的粗糙体肤,紧贴着梨黛姣那细嫩冰滑的玉肌,炽温渐渐冷降。
生平头遭与一男子这般肌肤之亲,梨黛姣脸颊绯红,少女心乱跳,幸得无人撞见,心想:“眼下别无他法,只得等鼎中炉火渐灭,方可分开。”又想:“也不知那魔力疍何时醒来,只盼其多睡几个时辰才好……”
久坐人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