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系加入太平道?
那有没有可能整个段家也加入太平道了?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只能是尽可能的将有嫌疑存在的人都带回去。
这一点是成国公老爷子定下来的。
以奏报上凶手的手段,的确像是通脉之上再之上的存在。
而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刚好出现在府城,又刚好能利用到段远明穿破屋顶的时机呢?
至少在当时,府衙之内肯定有同党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去管什么嫌疑大嫌疑小,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就行。
好在奏报上,十分详细的标注了当时所有身在府衙的人员,只要雷霆突至,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能最大程度的防止逃跑。
而后再将所有人都带回去,慢慢找自然找到凶手的同党。
而这,正是成国公给段远旸的条件。
“好了,家常就拉到这里。”
段远旸拍了拍手,对身边的盔甲人道:“有不配合的,直接以军阵拿下,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明白吗?”
“明白。”
盔甲人惜字如金。
轰隆隆。
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披甲持枪,严阵以待。
盔甲人开始点名。
每点到一个,那人的周围同僚就会齐齐退开,无论那人愿不愿意,都会被士兵围上制服,带上枷镣,强行押出去。
挣扎的话就算了,顶多被打一顿。
可若是反抗,盔甲人雷霆出手,直接重伤,然后同样是被上枷押走的下场。
许崇看的很清楚,那枷锁和镣铐,跟禁锢江之鸿和谢长空所用的,是同一种才是。
只要武者被那样铐上,生死将操于人手。
许崇心中犯冷,悄无声息的摸到葛万山身边,低声道:“大人,这些人也太肆无忌惮了吧?朝廷就这么放任不管?”
“恐怕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成国公老年丧子,百官怕他发疯所做出的妥协。”
葛万山阴沉着脸,同样低声道,“反正陪都那边闲官多的是,补充一个府衙轻轻松松。”
“那…那咱们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许崇咬牙道,“大人您有贪光,还能逃出去,可属下连疾影步都未练成。”
“练成贪光也没用。”
葛万山摇了摇头,“赤松军是京军,跟地方的屯军所可不一样,我猜用了贪光也出不去。”
“这……”
许崇心中一沉。
“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样?只怕会被立即打成反贼,生不如死,到那个时候,即便总卫想替咱们出头都不方便了。”
葛万山语气低沉,带着些无奈,“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上枷,去京城接受审讯……”
说到这里,葛万山已经有点绝望了。
若单只是肉体上的刑讯手段,他一点儿都不害怕。
可那是京城啊。
他敢保证,那里绝对有办法让人实话实说,吐露一切私密。
“该死!”
葛万山恶毒的咒骂了一句。
那个段无邪,明明答应自己能拦下段家来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仅段家来了人,连踏马赤松军都开了过来。
出尔反尔?
大放厥词?
不管哪一种,如果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别怪我拉你下水!
葛万山心中发狠。
与此同时,许崇也是满心的冰冷。
他万万没料到,段家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大,根本就部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这让他准备的那些,什么不在场证明,什么自己也是受害者,都变得毫无用武之地了。
锁拿入京?
毫无疑问,只要去了京城,自己将再也无法掌控局面,只能任人宰割。
那些秘密,将会被一件一件挖出来。
单单一个通脉十重的实力,就是他完全无法解释的了。
还有靠近京城,自己的劲力就会暴动……正阳劲这套功法,也是根本就不能暴露的隐秘。
不……不能被拿入京城!
还有什么办法吗?
许崇苦苦思索。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不见得能行得通的办法。
逃。
用贪光逃出城去,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孙莜蓉,在被打为反贼、降为匠籍之前,参与太平道的解封。
然而,这风险太大了。
单是一个逃出城的把握,像葛万山说的,就降低到了极点。
更被说,后面打的那个时间差,能否足够自己参与完解封了……
怎么办?
要不要赌?
许崇心中来回挣扎。
点名还在继续。
一个个隶属府衙的官员、衙役、书吏被押出去。
终于。
“血衣卫……”
盔甲人看着名单上标红的名字。
这份名单上,只有寥寥四五个人名被标红,意思就是这些人有重大嫌疑。
国公的吩咐言犹在耳:这几人必须带回,且一定要严加看管。
而这是他点到的第一个重要嫌犯,不由得声音都冷冽了几分:“总旗,许崇!”
“……”
许崇眯起了眼睛。
他能听出来,这盔甲人在点到自己之时,语调有着明显的变化。
自己这是被着重怀疑了啊……
这一刻,许崇做出了决断。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用贪光之时,一阵明显的,马蹄踢踏和轱辘碾压的声音传来。
听方向,还是朝着府衙来的。
而且……听起来还有点熟悉?
熟悉?
许崇一愣,抬头看了过去。
从他的方向,刚好能看到堵在府衙外的,严阵以待的赤松军。
这些军纪言明,素质极高的将士,此刻一阵东倒西歪。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们往两边‘掸’了出去一样,瞬间清理出来一条通道。
一辆马车出现在了通道尽头。
许崇瞳孔猛缩。
他认得这辆马车!
正是与他相伴一个半月有余,用来‘押送’江之鸿入京,且最后被他遗弃在定天府的那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