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宗门出身,未曾历经行伍,但知道众怒难犯,赶紧道:“潘殷,话不要说的不清不楚,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然后又对众人笑道:“各位,稍安勿躁。”
潘殷回想起自己在军阵中的情况,知道厉害,于是也放低语气:“这事要从几日前说起,我黄粱道有位执法长老在去鹿首山君府上做客时,遭遇了不幸!”
“他被鹿首山神给宰了?”张雀眉头一皱,做出了推理。
卢露脸色微变,问道:“和振武将军有关?”
潘殷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光肖长老,鹿首山君也一样被人杀害了!凶手,正是你们口中的振武将军!因着卢露寄来的信,上面描述了他的身形特点,也说了其出现时机,正好与那凶徒能一一对应!此番我等来,其实也是要验证一番,谁曾想,他先就跑了!”
王诲手上一抖,问:“可有证据?”
“有西岳神庭的神君作证!”潘殷见众人表情,觉得扳回一局,表情稍霁。
“神道不可欺,莫非是真的?”王诲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道:“可神祇有神道护持,又怎会殒于人手?而且无缘无故的,怎会有人弑神?”
“所以此人根本不是振武将军!乃是一凶徒!”潘殷自觉是抓住节奏,“他杀害了山神后,更是将鹿首山神位连根拔起,将公器收为私有,带着神位,跑了!”
“带着神位跑了?”
金隼抓住时机,补充道:“山君乃是地祇,神位根植于山川,一得神位,就要受到约束,岂能说走就走?更不要说公器私用了,除非……”
王诲问:“除非什么?”
曾柔娘正色道:“除非能推山倒岳,破了大山之势,方能将神位从根基中摘出来!”
众人听到此处,先是一片哗然,继而回想到此番战况,便暗道原来如此。
潘殷的声音逐渐沉重起来:“若非如此,金师伯这等人物,又岂会亲自下山?就是为了防止那凶徒……嗯?卢师妹,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却是见到着曾柔娘、白慕白、卢露、张雀这四人都是一脸怀疑模样,方才有此一问。
卢露欲言又止。
张雀却不惯着他,直白说道:“既然我家将军这般厉害,连山都能翻过来,就来这么一个老头,顶什么事?”
“无礼之徒!还你家将军,你可知……”潘殷正待再说,被金隼拦住。
这老者笑呵呵道:“这位壮士有所不知,这篡夺神位,除了翻山断脉,也能以秘法抽取灵脉,巧取豪夺……”
“那不可能!”张雀摇摇头,“我家将军今日又炸了一座山,就他这性子,能巧取豪夺?不把山反过来,那都不对劲!”
“什么?”
金隼眉头一皱,隐隐感到不妙。
潘殷却待嘲讽,但旋即注意到几个战场归来之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
卢露叹了口气,这才道:“金师伯、三师兄,你等来得及,不知今日之战的过程啊……”
当下,她便简略的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
当听到骸道人布下大阵,要坑杀三万人,被那位振武将军连着脚下的山丘一起给扬了后,金隼都无法镇定了。
“御剑杀人?指光通天?一拳开山?这等说辞,未免太过离谱,简直是传奇故事一般!”
便是王诲都暗暗点头。
这哪是离谱,简直就是离谱!
可等看到战场归来的死人,一个比一个表情严肃,连白慕白都是一般模样,他不由愕然。
“白真人,此事当真?”金隼深吸一口气,额头有冷汗流下。
“自然是真的。”白慕白面露回忆之色,“那等风采,白某也是生平仅见,怕是只有传说中的大宗师、陆地真仙之流,才能与之比肩。”
金隼顿时冷汗淋琳。
他对上骸道人,都未必是对手,若那假将军真这般凶残,那……那确实打不过。
但……
“神庭明明说他是气血九重,最多以秘术短暂爆发出先天之力,怎会有如此大的出入?总不至于要坑我黄粱道吧?”
事关自身性命,金隼不敢托大,怎么都得先调查清楚再说。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请诸位暂且忘却今日之事,待我回禀师门,找到摧山君的踪迹,再说其他。”
“摧山君?”
金隼勉强一笑,道:“此是神庭予那人的名号!本以为……唉!”
“摧山!好霸气!正合我家将军!”张雀心潮澎湃,“鹿首山神倒行逆施,山上多妖鬼,山下无人烟!如此恶神!杀了,那是为民除害!杀得好!”
金隼、潘殷哪有心情反驳,等送走一行人后,慌忙找人去打探溪林一战的虚实。
其实根本不用他们刻意去问。
很快,这一战的消息就传到了西北各处,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