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这句老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三大妈和阎埠贵就是臭味相投的一类人。
即使借钱的人是他们的儿子儿媳,他们照样得实现利益最大化,说难听点就是往死里压榨,能榨出多少油水就榨出多少油水。
阎解成和于莉见阎埠贵和三大妈是这么一个态度,心中不悦。
但他们是求人借钱的一方,在没借到钱之前就是孙子,不得不低头。
“那你们说利息该收多少,你们开口吧,我和于莉听着。”
阎解成干脆让阎埠贵和三大妈开价。
阎埠贵沉思片刻,开口说:“老大,我知道我管你们收利息你们心里有怨气。
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做法,我收了你们的利息,最后不还是买吃的买喝的用在伱们身上吗?
我这个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一千五百块不是個小数目,利息按天算,一天就收五毛利息吧。
你们还清本金的那一天,利息就不用还了。”
阎解成和于莉差点骂娘。
这是高利贷啊,一天利息就要五毛钱。
阎解成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五块,一个月用三十天算的话,那么他一个月就得付十五块钱利息。
他和于莉打算三年还清,那么光三年的利息就得五百多。
三年利息加本金就是两千出头了。
“爸,太黑了吧?你一天收五毛利息,我一个月得给你十五块利息,半个月就白干了。
再加上我要给伙食费住宿费和你那什么碗筷磨损费,你干脆把我和于莉当奴隶得了。
我就问您一句,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阎解成都快吐血了。
“老大,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爸肯定有他的考量。”
三大妈教训了阎解成一句。
“五毛钱利息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宁肯不借这个钱。”
于莉插嘴说道。
阎埠贵扶了一把鼻梁上的小眼镜,陷入了沉思状态。
他也承认五毛钱一天的利息确实太黑了,人家一个人上半个月班赚的钱全还利息了。
再加上于莉已经嚷嚷着不借钱了,他有点急了。
这躺着赚利息钱的买卖他可不能不做。
就少赚一点吧,把利息降一降。
少赚一点总比没得赚好。
反正对于他和三大妈来说,只要从阎解成和于莉这里赚到的利息比存在银行里赚的利息多,那就是血赚。
“利息两毛五一天,这是底线了,你们不接受那就没得借了。”
阎埠贵把利息对半砍。
两毛五利息,三年他照样可以赚两百多利息,一个一级工人七八个月的工资呢,照样特别狠。
不过跟刚刚吓死人的五毛利息相比已经好了非常多了。
阎埠贵会算计,阎解成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也学会算计了。
“爸,还是太黑了。这样,利息我就不要求你降了,就按一天两毛五算。
不过我和于莉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在欠你的钱还清之前,你得给我们打五折。
你不能把羊往死里薅,羊毛都让你薅光了,羊都冻死了,以后没毛了。”
阎解成讨价还价道。
“行,就依你的,在还清本金之前,你和大儿媳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我只收一半,当是给你们减轻压力。”
阎埠贵思考了几秒钟,轻声笑了笑,答应了阎解成的要求。
可他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阎解成这种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天真,以为伙食费和住宿费少交一半就能多省钱了?
过几个月他开发几个新的收费名目,比如清洁费,一样能把该收的钱一分不少收回来,说不定还能收的比以前更多。
“这就谈妥了是吧?”
阎解成一脸期待的笑着。
坐他旁边的于莉一样笑着看阎埠贵和三大妈。
“谈妥了好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和妈拿钱啊。”
“存折藏什么地方?能让你们知道?快走吧。”
阎埠贵摆摆手,示意阎解成和于莉赶紧走。
两人离开后,阎埠贵跟三大妈说:“孩子妈,那些个存折一直都是我藏一半你藏一半,今天总算要全部拿出来了。
我跟你比个赛,比比看谁藏的地方更好。”
就这样,一场比赛开始了。
阎埠贵和三大妈从一个个刁钻的地方把一个个存折拿出来摆在床上。
最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是一路人。
……
“解放,我和你嫂子借爸妈的钱是付出了沉重代价的。
借他一千五,一天得两毛五利息,所以你就不要羡慕了。”
阎解成出来后看到站在屋外全程黑脸的阎解放,跟阎解放显摆了一句。
本来阎解放就一肚子的气。
被阎解成一激,他更没法忍了。
“大哥,我就知道你和嫂子是故意那样说的,什么轧钢厂只要女工不要男工都是鬼扯。你不就是想让嫂子抢先进轧钢厂吗?”
阎解放冷嘲热讽道。
“你说的这一点其实爸妈都知道,你得明白爸妈是什么样的人。
借钱给你,你一个人上班,交了利息交伙食费住宿费,你还得抽烟喝酒,得多少年才能还清本金。
借给我就不一样了,我和你嫂子两个人赚钱,几年就能还清本金。
所以你就看开点吧,过几年等我和你嫂子稳定下来了,我们借你钱,让你弄一个工作岗位。
我们收费没那么黑,一天收你一毛五利息。
怎么样?够兄弟够意思吧?”
阎解成语重心长的说。
阎解成的这番话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几年后跟阎埠贵一样躺着吃利息。
但阎解放显然不打算领他的情。
阎解放现在对阎解成只有怒火。
不管阎解成怎么解释,他认定了是阎解成和于莉耍手段抢了他的工作。
阎解成刚刚说的那些所谓真心话在他听来,他觉得是对他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