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用了午膳,晏无归见魏优思与栾无双和好如初,这才说起正事。
“漓儿随嵇北辰那小子去沧澜海有多段日子了,可有什么消息?”晏无归抿了口浓茶,捏了捏眉心,昨夜的宿醉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魏优思轻转手中的黑釉茶盏,似看得出神,完全没有听到晏无归的问话。 栾无双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提醒道:“夫君,宗主问你话那。” 魏优思并不回话,只是将那茶盏端起,凑到栾无双面前,颇有兴致地道:“夫人你看,此盏名曰木叶盏。这茶盏遇水之前是通体黝黑的釉色,遇水之后却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与盏底的金色叶片相映成趣,简直是巧夺天工的技艺。” 栾无双好奇地接过杯子,晃动茶水,水波荡漾间,一片金黄色的叶子像是深深潜在水底,又像是缓缓飘落摇曳在水面,似飘似浮,灵动飘逸。 细细看来,就连叶片上的脉络纹路都清晰可见,在黑釉的衬托下,琥珀色的叶片仿佛活了一般,确实是件绝美的器物。 “还真是如此,确实精美。”栾无双惊叹着,手中把玩着木叶盏,爱不释手。 晏无归不知魏优思在耍什么把戏,既然他喜欢那茶盏给他又无妨,当即吩咐下人道:“去,把另外两个木叶盏,一并送到副宗主寝殿。” 栾无双一听立马将茶盏放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敢收,魏优思却淡定地拱手道:“那属下就谢过宗主了。” 言罢,魏优思就要带着栾无双离开,其实他不是没听到晏无归的问话,只是不知如何答罢了,若是能蒙混过去倒也少生些事端。 “魏副宗主这是要去哪儿啊?”晏无归将魏优思叫住,缓缓放下手中茶盏,继续道:“小小的木叶盏就不劳你跑一趟了,现在可以回答本座了吧。” 晏无归言罢,当即冷下脸来,原来魏优思整这么一出是想跑啊,看来晏月漓这些天又没省心。 魏优思见糊弄不过去,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渊亭前几日回了宗门,他没去见您?” 晏无归轻笑了下,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地划过杯沿,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他跟着漓儿偷偷出去,又独自一人回来,你觉得他有胆子来见我吗?” 魏优思见瞒不住,便不再想着躲了,而是倒打一耙道:“哎呦!您真是把月漓那孩子宠坏了,如今您的话她都不听了,渊亭也只能听她差遣了。” 晏无归知道魏优思一向偏袒那几个小辈,如今见他把责任全都推给自己,也是见怪不怪了。 魏优思见晏无归不做声,只是冷着脸看他,不免心虚地低下了头,含含糊糊地回道:“其实他们也没弄出多大动静,就是帮海阔宗抓了个内奸,月漓认了个叫沧海的义兄。” 晏无归微微点头,海阔宗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倒是可以应对。至于那个义兄,晏月漓的性子晏无归最是清楚,暂且就依着她吧。 “嗯,还有吗?”晏无归挑眉,手指仍一圈一圈地划过光滑的杯沿,示意让魏优思继续说下去。 他不用想也知道,魏优思肯定避重就轻,专捡好的说,定然对他有所隐瞒,没有将最坏的事情告诉他。 “还有吗?没了吧……”魏优思扯了个难看的笑容,他感觉身下那两条废腿,都开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哦?没有吗?”晏无归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背脊挺直,犀利的眼神直盯魏优思。 魏优思虽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晏无归那眼神太可怕了,似乎要将他看穿,完全不是今早那个贴心关照他的好兄弟。 晏无归见魏优思还不开口,紧握茶盏,颇为无奈地威胁道:“魏副宗主既然想瞒着,那本座便召王护法问问。” “我说就是了。”魏优思忙摆手,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不过这件事晏无归也不是不能知道,只是不想让晏无归担心而已。 魏优思正襟危坐,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正言道:“他们遇到了焕灭宗的长老过山风,不过有聚和剑庄的暗卫在,没伤到月漓他们。” “焕灭宗?焕千秋果然是坐不住了!如今的晏月宗,可不会任他欺负!”晏无归忽地愤然站起,手中的茶盏被他捏成粉末,脸色阴沉得可怕,金棕色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杀意。 三十多年前,焕千秋在那次试炼后再没有现身,一直到嗜血魔尊被灭,焕千秋才敢现身幽州。之后,他创立焕灭宗,与幽州城主暗中勾结,妄图一手遮天统领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