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幽州封城前夕。幽州城主府内,一名身穿蔚蓝色锦袍的美妇人正焦急地等着自家老爷回来。 美妇人脚边有一个两岁的男娃咿咿呀呀着话:“娘亲,爹爹何时能回来,我想爹爹了!” 妇人此时心乱如麻,她无暇顾及孩子,只得轻声规劝道:“乖孩子,爹爹今日有事晚归,乳娘带你先去歇息好不好!” 孩童刚被乳娘带走,这边府内便乱做了一团,只见府内管家匆匆跑了过来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妇人听到管家回禀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就要往院中走去,刚到门口、正迎上身穿一身银色甲胄的幽州城主陈凌公。 妇人一见那冰冷的戎装,立刻眉头轻皱,上前询问道:“凌尘,城中如何了,齐将军午时来找过我……” 陈凌公抬眼蹬向妇人,口中不快道:“齐无谓倒是忠心与你,怎么,城中之事你这个焕灭宗宫主应该清楚得很!” 这蔚蓝锦袍的美妇人,正是焕新儿,曾经的焕灭宗宫主,焕千秋的女儿。 焕新儿之前已经从齐无谓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她早已不是焕灭宗宫主,她此时关心的是他的夫君陈凌尘,是否会因为自己父亲焕千秋的所作所为,而受到牵连。 焕新儿知道陈凌尘是在怪罪自己,但她心中也是苦不堪言,她望向夫君那冷漠的背影,摇头叹道:“凌尘,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还未等焕新儿向陈凌尘解释清楚,从院中传来一个细尖的男子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城主府的堂前。 来人正是在沐家皇帝身前,服侍的大公公,只见他手持圣旨,快步迈进正堂之中,一甩手中的浮尘,提起嗓子。 细高威严的声音,立刻传遍整个城主府:“圣旨到,陈凌公接旨!” 陈凌公见大公公前来宣旨,心中一惊、手心冒出不少冷汗。他见圣旨已经在大公公手中展开,连忙带领府内家眷跪下领旨。 大公公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陈凌尘身旁的焕新儿,专心宣读起手中的圣旨来:“奉承运,皇帝诏曰:焕灭宗宗主焕千秋,以一己私欲在修真界挑起战火,如今已波及沐氏江山。 朕深知幽州城主陈凌公并非焕灭宗宗门之人,念其祖上护国有功,特命其在幽州城内击杀焕千秋家眷,以解京城之危。如有不从,幽州城全城百姓以乱党叛国论处,钦此!” 陈凌尘见到大公公手中圣旨的瞬间,便料想到这是皇上的问罪来了。他身为幽州城主,幽州属地的宗门出现大规模的动乱,他难辞其罪。但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的旨意竟然如此狠决,一下子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陈凌尘此时高举双手,口中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恶气,白皙清瘦的脸颊憋得通红。他心中有气,一时言语也变得支吾起来:“这……臣……” 大公公手中举着圣旨,见陈凌尘并未马上领旨谢恩,心中不满道:“陈凌公,你可要想好,你今日要是抗旨不遵,城外驻守的十万大军将踏平你们幽州城,屠城的圣旨现在军中帐内候着呢!” 年少便叱咤朝廷,一生桀骜不驯的陈凌尘,哪里受过慈侮辱,被逼迫到慈境地。他明白,这是沐家皇帝在向他“讨回”之前削藩的“损失”,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今日就这样败了! 陈凌尘心底怒气升起,一气之下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咒骂道:“沐彦儿欺人太甚,他明知道我家夫人焕新儿便是焕千秋的女儿,他……” 大公公没想到大势已去的陈凌公,竟然还在垂死挣扎,面对绝境口中还能出如此大不敬之言。 他一甩浮尘,向前一步站在陈凌尘的面前,呵斥道:“陈凌公!你要知道这话要是真的出了口,你就是在带着全城的百姓送死!”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恭敬跪在地上的焕新儿,站起了身子。她朝大公公施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大公公,这圣旨我们城主府接下了,我家老爷定会按照旨意行事,还请公公依此回旨。” 大公公盯着焕新儿的脸庞看了许久,一些旧事涌上心头,热泪险些夺目而出。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的玉瓶,悄然放在焕新儿手中,低声道:“夫裙是一个明白人,此事杂家也多番劝解皇上,只是……” 焕新儿怎能不知其中的缘故,但她是个将死之人,此时不应该再表露什么,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烂在肚郑她将那玉瓶偷偷藏进袖口之中,朝大公公微微欠身道:“新儿谢过大公公。” 大公公走后,陈凌尘遣散了府内家仆,只留下奶娘照顾二饶幼子。偌大的城主府,此时静悄悄的,而陈凌尘也将要登上城门,与将士一同抵御朝廷的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