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打小就死了爹,没了妈,还被丢水里喂王八。”
“……”
陈玄奘对外界,充耳不闻。
淡淡的金色佛光护体,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寂寥灰暗的世界,没有时间。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是片刻光景。
远处,出现了一颗菩提树。
代表着佛门智慧的菩提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倒是栖息着不少告死鸟。
黑漆漆的翎羽,猩红猩红的眸子,尖锐的橼在幽暗中,都闪烁着犀利的光泽。
菩提树下,坐着一个慈眉善目,形体枯瘦的老者。
他身前,摆着块案牍。
案牍上堆放着一卷卷经文。
脚边,蜷着一只闭目打盹、通体雪白的灵兽。
那老者眸子似闭似开,双唇翕动。
对于陈玄奘的走近,无论是老者,还是那只白色灵兽,都仿若未曾察觉到。
“阿弥陀佛——”
陈玄奘高宣了声佛号,“小僧陈玄奘,见过地藏菩萨。”
闭目诵经中的老者,骤然睁眼。
原本灰暗、阴翳的世界,刹那间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就连那棵似乎枯死的菩提树,也迅速萌芽长叶,惊得树上那群告死鸟扑棱翅膀乱飞。
“地藏,你个老王八蛋。”
“你不好好念经,搞什么幺蛾子。”
“谛听离家出走百年都没见你睁眼看,现在来了个和尚,你就把几百年的苦工,付诸流水。”
“如来不可能让你回灵山的,死心吧!”
……
那群告死鸟扑棱着,口吐人言。
地藏菩萨只是挥手一撰,那些告死鸟立即化作点点流光,没入掌心。
“金蝉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地藏菩萨缓缓开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阿弥陀佛——”
陈玄奘低宣了声佛号,“菩萨认错人了,小僧陈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有要事询问地藏菩萨。”
地藏王菩萨目光微微一凝。
抬脚,踢了下谛听。
“贞观十三年,玄奘法师主持水陆大会,观世音点化金蝉,取经人西行开始。”
谛听懒洋洋地说道。
地藏王菩萨皱眉,掐指一阵推算。
却是发现天机竟然混沌一片,模糊不清!
“你来此地,所为何时?”地藏王菩萨,不得不开口问道。
陈玄奘的目光,落在谛听身上:“小僧听闻,地藏菩萨座下,有一神兽名曰谛听,可辩听三界,折狱无双。故,有事相问。”
地藏王菩萨神情一滞。
陈玄奘,竟然是来找谛听的?
一直养神打盹的谛听,终于睁开了眸子。
陈玄奘对着谛听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小僧斗胆一问,今日化作阴曹鬼差,拘走唐王魂魄的,是何人?”
谛听漫不经心的晃动尾巴,说道:“唐王应泾河龙王之求,于人曹手中护其周全、然失信于人。泾河龙王日夜啼哭,唐王神思不稳。后泾河龙王状告唐王于森罗殿,十殿阎君遣鬼差拘唐王……”
“咦?”
谛听摇摆的尾巴忽地一僵。
“唐王和泾河龙王的魂魄,怎么都在观音菩萨哪里?”
“那娘们不好好鼓捣西游的事,又在搞整着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