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松手,刀子掉在地上。
江祈宴恍若刚出生的婴儿,干净的瞳仁无比茫然的望着周遭一切。
倏地,江祈宴像是回想起了一切。
他蹲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血,浑身颤抖如筛糠,十分无措的双手抱住脑袋,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容晴蹲下身,想要抱他。
却被江祈宴躲掉了。
“别……打我。”
“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江祈宴像是孩童呓语一样,害怕又茫然,无措又无助。
容晴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江祈宴,我不是伤害你的人,我是容晴。”
“我是你的容晴啊。”
容晴二字就像镇静剂,江祈宴在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他安静的呼吸着,却像是灵魂早已抽走只剩躯壳。
容晴心脏狠狠的抽痛着,隐忍着将眼泪憋回去。
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心痛成这样。
良久,江祈宴开口,声音几乎不见,“我想睡觉。”
“好。”容晴扶着他起来,上了楼。
江祈宴虽然已经恢复了,但看起来还是很病态。
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的自闭人。
江祈宴睡着后,容晴走出房间。
乔之夏正在走廊外等着她。
容晴问,“阿姨,祈宴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知道江祈宴很疯,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
“可能跟我和他爸有关系吧。”
乔之夏点了根烟,呼出一股烟雾来,“我和他爸很忙常年不在家,祈宴是保姆带大的。”
“可我和他爸忙是因为赚钱啊。”乔之夏很是不解,“虽然他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没陪在身边,但在钱这方面可从来没差过他。”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从来就没管过。”
乔之夏又抽了口烟,叹气,“我认为已经很惯着他了,谁能想到这孩子竟然……”
说着,乔之夏哽咽了声,“谁想到他竟然……对我和他爸下手……”
“疯了……真的疯了。”
“容晴。”乔之夏满眼泪光看着她,“照这样下去我和他爸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杀了,他现在只听你的话,等他醒了,你好好劝劝他把他带精神病院去吧?”
容晴脸色一下就冷却了,“阿姨,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什么解释?”
乔之夏狠狠的将烟掐灭,“我又没对不起他,我给他生命给他吃给他穿,他反过来要我命,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容晴深呼吸,“我知道了阿姨,我先去照顾江祈宴了。”
容晴没给乔之夏半点面子,直接转身,关门,锁门。
动作一气呵成。
卧室内,江祈宴躺在床上,整个人缩了又缩,像婴儿蜷在母体里那般。
他似乎做了噩梦,脸色煞白。
容晴擦了把眼泪,将毛巾浸湿拧干,擦去江祈宴脸上的血迹。
她终于明白,江祈宴这么疯和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有一大半关系。
擦着擦着,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容晴的手。
容晴一愣,与江祈宴的双眼对视上。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底一片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