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也确实如李牧所料想的一样，当他来到了ICU病房的门口，见到了方启，以及尹康平之后，一番交流下来，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同意在方老的身上使用RSCA这样的药物。
“李教授，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你的李氏血液诊断法，对我们医院来说也有着十分巨大的意义——但无论如何，你并不是专职医生。”
尹康平两只手接连不停地摇着手：“伱应该需要知道，在我们医院的，一个重要规定就是，所有对我们的患者所使用的药物，都必须是具有资质的药物，在我们医院，我们绝不会允许任何未经上市批准的药物被用在病人身上，我们是协和，不是私人医院。”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重大的失职，请你理解。”
旁边的方启，脸上更是有一些生气：“李牧教授，我很尊敬你，我的父亲也很喜欢你，但这绝不是你用来为你的新药赚取名声的仰仗。”
“特别是你的这个药物，在之前还没经过任何临床试验！”
“你如何能够保证你的这个新药物，不会对人体带来害处？”
见到自己的爷爷还有尹康平这样的国手医生都表示了反对，旁边的方宁有些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可不希望见到自己的爷爷和他所崇拜的人吵起来。
而李牧的身后，金斯利·韦尔，还有他带过来的助手，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能够看出来的是，那个脑梗塞病人的家属，还有旁边的那个医生，都并不愿意接受使用RSCA来试一试。
当然，对这样的情况的，金斯利·韦尔也算是早有预料了。
愿意接受临床试验的患者，一般都是穷人，基本不可能会有富人。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次的病人有多么高地位，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不会太低。
所以这样的病人，他的家属不愿意接受RSCA，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想来，他们也可以准备一下，返回沪市，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
……
面对尹康平和方启的质疑和否定，李牧没有太过着急，因为这种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信心来自于我所掌握的信息，而你们的不信任来自于你们不理解的信息。”
“尹大夫，如果你看过我们介绍RSCA的论文，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这个新药，确实要比其他药物都更有机会，帮助方老恢复过来。”
“而方先生，您应该也不愿意看着方老一直待在ICU病房吧？一天一万元的费用，以方老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在这样的病房待上几年，假如他在某段时间内醒了过来，会作何感想？”
“当然，方先生，尹大夫，现在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能够想出来的方法，也不妨提出来一下，成功率又是多少？”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也十分的锋利。
当然，非常时刻，也必须采取非常的手段。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另外，RSCA就算效果不好，却也不会导致更加糟糕的结果，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相信这一点。”
李牧继续说道：“凡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药也是如此，等到RSCA最终通过了所有的临床试验后，难道那个时候它的效果，要比现在更好吗？”
当然，李牧在这里玩了一手偷换概念，只不过在这种时刻，语言拥有的魔力，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尹康平和方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士忽然跑了过来，说道：“病人方建国，恢复了一定意识，现在能说话了。”
在场的人顿时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
方老，恢复意识了？
……
“你是……要气死我？现在有出息了，不把钱当钱了，一万多块钱一天，老子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几千个兵，一天都花不了一万块钱……”
重症监护病房视频探视间中，视频中，暂时恢复过来意识的方老，勉勉强强地抬起手，指着视频中的方启，十分气愤的说道。
“我……”方启张了张嘴，虽然他已经人过六十了，并且位高权重，但面对父亲的训斥，一时间也不知道反驳。
甚至生怕把方老气的脑血管又堵住，变得更加严重了。
“小李啊，让你见笑了。”
这时候，方老又再度看向李牧，脸上稍稍露出了些笑容：“真是没想到你也能来看我，让老头子我很高兴。”
“您高兴就好，可以的话，我一直留在这里陪您都行。”
“哈哈哈哈，好好。”方老朗笑出声，虽然他的笑声几乎也等同于没有。
脑梗塞的情况下，神经信号传递受阻，他的肌力等级都变得十分之低，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用来发声的喉肌。
笑了几声后，方老转头看向了尹康平，说道：“尹大夫，就采取李牧的方案吧，出现任何意外都不会怪你们。”
“方启听到没，到时候如果有人怪尹大夫，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当然，也不要怪李牧，李牧注定将成为我们的栋梁，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因此埋怨李牧，这是我个人的选择。”
“听没听明白？”
“这……”方启和尹大夫两人面面相觑，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方老都已经作出决定，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爸，我明白了。”方启最终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信任。”李牧这时候也笑道：“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您就能从床上站起来，然后回到那个院子里面，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晒着太阳。”
“好。”方老含笑点头：“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就当是我老头子在最后的时间，还为医学做出了一点贡献。”
直到最后，他又看向了方宁：“小宁，多向你牧哥学习学习，当初我邀请你牧哥来咱们家，也是为了你小子。”
看着视频中几天没见，就变得如此憔悴的太爷爷，方宁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爷爷。”
“牧哥也肯定能让您恢复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