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钊拍了拍唐影的肩膀。
看着自家爷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唐影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第一次替爷守着安谨言,结果安谨言受伤。
第二次替爷守着安谨言,接过安谨言失踪。
唐影苦笑,难道真的像十二说的一样,他只不过是因着与自家爷相识于幼时,才得了这份贴身侍卫的差事?
十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上已经背上了一个包袱,看唐影看着院子外发呆,猛地撞了下,嘿嘿一笑:“上午栽树下午取材--急吼吼的看什么呢?”
唐影苦笑:“你们要出发了?”
“可不是呢,现在主子是王八肚子上插鸡毛--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北疆。啧啧啧...真是老房子着火...不过我看到主子偷偷去看小公子和小娘子了,估计放不下孩子们。你留在这可得好好保护好他们,别让主子操心~”
“嗯。我知道。
没帮爷照看好安小娘子,是我失职。小公子和小娘子这么小就孤苦伶仃,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命来换他们的周全。”
唐影越说越伤心,满脸的络腮胡不断地抖动,眼眶里的懊恼渐渐凝成泪,蔓延开来,覆盖了视线。
唐十二看着唐影确实伤心,亦是不忍心调笑他:“我这人口直心快,你应该是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主子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最称职的。我们这些暗卫,也有失误的时候,只要心是向着主子就好,我说的话,你听听就得了,别往心里去哈~”
唐影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唐十二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跟随唐钊的步伐而去。
唐影再次盯着唐十二离开的方向发呆:他心里很清楚,自家爷孰是孰非分得很清楚...自家爷现在就盼着安谨言赶紧出现,还有小娘子的身子能快些好起来...
唐影想到这,重新回到小公子和小娘子门口,席地而坐,盯着隔壁院子长亮的烛影,慢慢暗淡下来。
老大夫们研究了一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成果。
不管小娘子能不能恢复,他一定会尽职尽责护她周全,也不会让任何人轻待了她去~
唐府不远处高高的树上,密密的枝丫里隐藏着两个看不清脸的人影。
正是天将亮未亮之时,出现在唐府孩子屋里的两个人。
此时两人内心感慨不已。
唐钊身边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忠诚...是实打实的为唐钊着想。
让人无端地想要破坏掉,这种感觉就叫做嫉妒。
虽然,自己手下也有一些衷心的下属。
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再加上药的加持,一个个诚惶诚恐,一点也不敢忤逆。
但是,却缺少了那么一丝主动,更别谈真心,只要能脱离控制,可想而知他们会立马逃离到天涯海角。
唐钊身边的这些暗卫也好,贴身侍卫也罢,已经有了很强烈的私人感情,一个个主动去为他卖命,甚至这种想法已经自然而然蔓延到唐钊的孩子身上。
羡慕嫉妒已经弥漫整颗凋零的树干。
...
唐府亮了一夜的烛光,鞠神医如痴如醉地用一只小虫子研究着他从小娘子脚底采出来一滴血。
其余的老大夫围着脉案研究了一晚,终究是岁月不饶人,熬不住,纷纷散去休息。
而鞠神医愈发的癫狂,圆圆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眼中看着渐渐变化的虫子,冒出了兴奋的光。
一直到早上弥漫的晨曦散去,第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鞠钟鼎终于心满意足地把虫子收紧竹筒中,张开双臂尽情舒展着身体,听着脊背处的骨头咯吱咯吱地随着舒展归位,转了一圈脖子,站起身,推开了房门。
阳光,倾泻而入。
鞠钟鼎闭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唐影听到开门声,朝这边走过来,看到鞠钟鼎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周身像是塑了金身。
“鞠神医,熬了一夜吗?”
鞠钟鼎站在原地闭着眼,深深吸了几口气,重重吐出来,然后睁开眼:“一宿而已,老夫老当益壮,再来几宿也没问题。”
唐影赶忙凑近,络腮胡下慢慢笑容:“鞠神医,果然老当益壮,而且您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昨夜有新的进展吗?”
不得不说,唐影这些年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没有白打听,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鞠神医,双臂交叠在小腹前,斜睨了唐影一眼:“老夫忙了一夜,肚子空空,今早如果能有一个叫花鸡,想必是极好的,不仅能补身子,还能让我快速恢复精力,昨夜的一些心得也好尽早的整理出来...”
唐影笑呵呵地应道:“昨夜已经吩咐小厨房,把几位大夫最喜爱的吃食全都备着了,不仅给您准备了叫花鸡,还准备了窖藏的三勒浆...”
鞠钟鼎满意的点点头:“算你们王爷会做人。告诉你们王爷,小娘子没事儿...甚至随她娘,体质好着呢,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这强大的生命力,绝对会超乎想象。
而且不仅体质好,还百毒不侵。长命百岁也说不定呢!”
“真的?”唐影一脸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