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夷亭打开门便看到桌子上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包袱。
拆开包袱,上面一张叠得正正方方的信纸。
史夷亭展开信纸,横平竖直的字体,像用尺子量着写出来的一般。
“恩人:
冬日风寒,万望保重身体。
小雨奉上。”
史夷亭看着一板一眼的字迹和周正有力的语气,笑了。
抖开信纸下面的布料,原来是一副护膝,外面是黑色万字花纹,密密的针脚想来做的时候很用心。里面皮毛摸起来是獭兔毛。宫里冬日吃兔肉比较多,看来是平时留心准备的。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冬日的雪夜格外引人注意。
“谁?”
小厮准备敲门的手一顿:“爷,总管吩咐给您送过来的参汤。”
“进来吧。”小厮得到应允,将参汤端进来,看到了桌上的护膝。
小石头跟了自家爷多年,自家爷不喜玩乐,小石头一直老实本分从不越矩多问。他向桌上多看了两眼,就听到自家爷打趣:“小石头胆子愈发大了,眼睛乱瞟什么?”
小石头知道自家爷现在心情不错,就应着说:“小的看爷这护膝的针脚,密密麻麻,着实是一手好绣工。爷再骑马办差,就不怕风寒着爷的腿了。是心悦爷的小娘子送的吧?”
自家爷这家世是长安城数得着的,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关键是凭自己一身本事,在刑部委以重任。长安城多少高门都把自家爷当做女婿首选,不过自家爷从来没有过一点花边新闻,看来是心有所属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懂绣工了?”喝完了参汤,把勺放到碗里,推到小石头面前,示意他可以收走了:“还是个小丫头呢。”
史夷亭一晚好眠,而唐钊却被晚上雪粒子簌簌地落地声,吵得一晚上没睡好。
凌晨雪停了,天越来越冷,唐钊一天的时间大部分浑浑噩噩的提不起劲,天越冷,唐钊的精神头越弱了。
南曲梦字号-浮生梦中,小曲已经听了三首,肖家班的二当家已经面露不悦。
“再去看看,唐爷到哪里了?”
小厮躬身走上前:“唐府那边安排人来说,昨晚落雪降温,唐爷受了凉,身子正不舒坦,晚些时辰。”
唐钊的戏班虽说是长安城戏班的风向标,但他是玩票性质,大多时候自娱自乐,只有太极殿主上有这个面子,能请得动唐钊为宫里排上几出戏热闹热闹。唐钊这身子,主上也极少麻烦他,顶多让他举荐下能入耳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