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谁的枪杆子厉害,那谁就是爸爸。
荆州府。
半年没下雨的荆州,这一下就是连绵不绝的十天。
前三天是大雨,后面就是细雨绵绵的小雨了,雨丝顺着风飘进伞里,打湿了朱祁锦的衣裳。
“行了,收起来吧,你手不累吗?”
他抬手示意伴伴郑忠把伞收起来,见他还弯着腰,便出声道。
“这是在外面,不用随时弯着腰,否则等你老了,这腰可就难受了。”
朱祁钰一向跟着大哥走,见状也忙让身边的伴伴收起了伞。
两个太监得了关心,怎么热泪盈眶、感恩戴德的先不说。
只说井源对他的好感,那可是直线飙升。
太子对一个太监都这么好,可见心地是多么仁慈啊。
樊忠指着前方,知府衙门前的大锅道。
“公子,今日来打粥的百姓,好像少了不少。”
虽然雨已经下了起来,但庄稼不可能立马长起来,所以官府的赈粥行为不能停。
朱祁锦点点头,提起被沾湿的衣摆,径直走向府衙对面左侧方的饭馆。
“荆州的鱼糕很是不错,咱们今日还是吃鱼糕吧。”
闻言,朱祁钰的脸垮了下来。
“啊……又吃鱼糕啊,哥,咱都吃十来天了,能不能换个口味啊?”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
他现在,看到鱼糕就想吐。
锦儿笑着点了点他:“莫要挑嘴,现在荆州的鱼,可是从别处运来的,金贵着呢。”x33
一碟子六小块鱼糕得三百个铜板,够夏原吉在北平买两斤多的羊肉了。
钰儿扁扁嘴,抱怨道:“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脸上的肉都没了,待我回去,娘肯定得心疼。”
还不如在宫里读书呢,好歹能每日吃到母后做的好吃的。
锦儿顿住脚,看向在府衙门口排队领粥的人们。
“现在知道民生疾苦了,咱们坐的马车,吃的饭,还都是上好的,你都叫苦连天。”
“你若是投生在普通人家,别说是鱼糕了,就连吃碗大白米饭,都得等到好日子才行。”
“永乐初几年的时候,连夏尚书,都只能喝白粥。”
“二弟,以后可不能说读书苦了,你都觉得苦,别人还怎么活呢?”
顺着大哥的视线望去,朱祁钰看着那些百姓。
他们手里端着碗,雨水早已打湿了他们全身,冷的瑟瑟发抖,可他们却没一个人选择离开。
而是满含希翼地看着前方,眼里是对食物的渴望。
不,那是对活命的渴望。
朱祁钰眼睛涩涩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活在宣德盛世里,没想到……
店里的掌柜一看见他们,便连忙迎了上来。
“哟,两位公子,你们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他非常纳闷,自己店里的鱼糕有这么好吃吗?
怎么这两位衣着不俗的公子,日日都来光顾呢。
不过,现在生意不好做,他们肯来这是好事,他才不会傻到把人往外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