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之间的气氛好,张氏很高兴,时不时也凑趣说上几句话。
皇庄内。
宽阔的花园里,男女分为两边而坐,他们的面前并无屏风遮挡,只有笔墨纸砚和茶水点心。
当然,笔墨纸砚大部分都只是装装样子的,这些大多是在战场上拼刀子的,可没几个会写字儿。
他们或腼腆、或大方地打量对方。
有那瞧得上眼的,就会通过衣裳,了解到此人是什么品阶,然后再向内官询问详细情况。
比如:家中做什么营生的,那个地方的人,兄弟姊妹几人,等等……
要是有那会写字的,便会提笔,写上一句话表达自己的意思。
然后托内官,交由女子面前,若女子有意,便会害羞点头,离开席位,到另一个地方说话。
若是无意,便会在原地,并不动弹。
若是前后左右都没有喜欢的,便会由内官指引,换个座位,继续相看。
张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在一旁的亭阁上,隔着屏风看着这些动静。
她看着熟悉的女孩儿们都没动静,不免有些着急:“善祥啊,你说石榴她们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都好几个男子对她们示意了,怎么还不点头呢?
难不成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不应该啊,这些男子都是精壮的,识字的也有些,怎么会不喜欢呢?
景舒笑着道:“旁人儿媳不知道,倒是石榴,她说喜欢温润如玉的呢。”
张氏抽了抽嘴角,那这地儿可就来错了。
石榴确实喜欢读书人,虽然她读书也不怎么样。
但俗话说,缺啥补啥,所以她就是打心眼里崇拜读书人。
她打算随便应付应付,回去就同太子妃说没瞧着喜欢的就是。
这时,崔居兴却拿着一张宣纸过来:“石榴姐姐,诺。”
石榴朝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晒得满脸黝黑的男人,正对着自己笑的一脸腼腆,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此人黑的有特色,还有些好看。
“姐姐,他是北平人,姓苏,今年刚满二十岁,父母皆亡,家里只有位八岁的妹妹,寄养在姑姑家。
永乐二十年、二十一年,皆随着去塞外打仗了,而且都立了小功,现在是总旗官,正七品呢,还被陈怀将军夸赞过。
虽然家底薄了些,但儿郎上进,说不准将来就给姐姐,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呢,姐姐考虑考虑?”
没有女性长辈教养的孩子,长大了是不好说婆家的,所以他的小妹妹才会由姑姑教导。
不是他要为这位小哥说话,实在是瞧着顺眼啊。
石榴接过宣纸,刚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见上面本该是一句:姑娘芳龄几许?
他却写成:古良方齿令几午?x33
一共六个字儿,他居然只写对了一个字儿。
崔居兴也忍着笑,低声道:“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不识字也正常,姐姐到时候好好调教调教也是好的。”
石榴又看了看那位精壮的汉子,后者立刻咧开一嘴大白牙,石榴忙转过头去,心中已然有些松动,嘴上却道。
“你做什么帮他说话,他是给了你多少好处?”
崔居兴觉得很是冤枉:“姐姐,冤枉啊,我可都是为你着想,您想想,寻常女子嫁人就怕遇见着恶婆婆,这小哥没有,您一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您可是太子妃的身边人,将来的嫁妆肯定是不会少的,若是找个父母健在,兄弟还多的,那岂不是……?”
“苏小哥家贫了些,却无人掣肘你,又没有父母兄弟,这将来啊,岂不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