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姑姑他不愿意,宫里的围姐姐也不会向皇上提起,家中有个自带祥瑞,还在待嫁的妹妹了。
他总想着表妹虚岁才十五,凭姑姑挑剔的眼光还不会那么快定下……
善祥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他难过,可有些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
“泽林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事已至此,咱们都得认命,因为我们不能只管自己快活高兴,我们身后还有父母兄弟族人。”
“从今往后,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咱们都只能是表亲,泽林哥,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日子照看好……”
说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周泽林见不得她哭,想上前为她擦泪,可她却后退了两步,不肯上前。
周泽林知道,她重规矩,从十岁后,自己送她个什么,也是远远地放在一旁,等自己走后,她才会去拿。
他背过身去,抹了抹泪,然后才转过身来哽咽道。
“我得了消息后,就去打听过了,那皇太孙有位青梅竹马,那姑娘也是山东人士,一直养在宫中。”
“皇上恐怕是想从你们当中,选一位当正妃,你去了,若只是个嫔,恐怕这一生就蹉跎了。”
“你自小善良,长在无忧窝里,若是当了正妃,恐怕也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如何……如何斗的过那些从小长在深宫里面的女子?”
“听说,宫里有些不受宠的妃子,身子若是不舒坦了,连副药都求不到,我想好了,我想和你们去一起去应天,我去考医官,进宫去当太医。”
这样的话,就算她以后生病了,有人拦着不让太医去诊治。
他也可以根据症状,送去药。
不至于落到个,无药可吃的地步!
胡善祥先是震惊,接着就是严词拒绝道。
“不行,宫里面什么脏事都有,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祸事,你千万不能搅和进去。”
“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地方,你最大的愿望不是云游四方,做个悬壶济世的好郎中吗?”
她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什么男女大防,而是疾步向前,厉声道。
“你若是进宫,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就算是死了,到了地下做了鬼,也不会再见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近乎乞求。
“泽林哥,我是没法子,我没有办法为自己活,可你不一样,你有能力,也有本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我,就放弃自己的从小的志向,把自己亲手送进那个,随时会丢命的金丝牢笼里。”
胡善祥并不是怕,她们会被人发现。
她知道泽林的为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置全族生死不顾的。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她为了自己如此牺牲。
周泽林笑了笑,却答非所问。
“一会儿你回去,记得把我送你的东西,都烧了,一个都不要留,你送我的,我也会都烧干净。”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善祥想去追,想让他承诺不会进宫当太医。
可这时候,石榴却回来了,为了不被发现,她只能着急地跺了跺脚,返回屋内。
周泽林回头,最后看了眼那扇门,便眼神坚定地离开了。
就算做不成鸳鸯,那他们也还是兄妹。
哥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你不理我没关系,只要你能得了实惠,那我的心思就是没有白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