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你发现了。”

“张雪松，你也太傻了，你放在陛下身边的眼线一开始我就知道，之所以前些日子我将它除掉，不过是放任他给你递些真真假假的消息罢了，我赵高可是大秦干情报的祖宗，就你那点道行实在不够看。”

赵高面对他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

“你如今得不到消息，在这沙丘呆不住了，一定要来亲眼看看陛下，我今儿就在这儿给你透过底，这辈子，你的那位学生，永远也别想回咸阳！”x33

张雪松震惊了！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赵高，赵高的脸上嘲弄之色更甚。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对手了，没有十足把握，宁可当一辈子缩头乌龟的弄臣可不敢这样对他说。

他的脑子立马转动起来，回忆起这三日来，来这大营面见陛下的细节。

他的记性十分好，他一丝都不想错过。

忽然，他想到了两处细节有问题，抬起头谨慎地问道。

“前日我送的是红烧鱼，昨儿我送的是鹿肉，今晚我送的是烤野兔，可是刚才我在陛下门外跪候的时候，在那桶里发现全部倒掉了，一口都没动过，这些可是陛下最爱吃的食物，陛下说过浪费什么也不要浪费食物，我大秦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叫人将食物倒掉，哪怕他在讨厌给他送美食的人，大不了他会让下面的人，分食而之。这是疑点一！”

赵高静静地听着，下颚轻点，似乎同意这个说法。

张雪松越说越激动，继续道。

“还有那股臭味，我认得那味道，是咸鱼的味道，虽然咸鱼也算好吃，但是多吃会腻，满屋子都是这股臭味，实在太刻意了！而且陛下并不是一个有特定喜爱食物的人，这股味道倒是像在掩盖什么！”、

说道这儿，想到这儿，张雪松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发疯一般用手提起赵高的衣领，吼道。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陛下此刻到底在哪儿！！”

赵高不慌不忙，挣脱掉他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缓缓道。

“你们师生两人，在咸阳那会儿，不是每次都上书要年年防饥，年年防盗，说你们自个儿是好学者如禾如稻，说我们是如篙如草，今儿您如此手忙脚乱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自居帝师之身份，哈哈哈！”x33

一股不安的猜测涌上张雪松的心头，他嘴唇颤抖道。

“陛下…到底在哪儿？”

赵高看着已经没了分寸的张雪松，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天上。

张雪松面如死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嘴里不停念叨道。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怎么敢！这怎么可能！”

赵高居高临下，用一种施舍者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我的人已经快将你的学生带到沙丘了，很可能他回去找你，我只等一日，在明天离开沙丘前，我希望你将他交出来，对了，你也别想蒙毅会帮他，蒙毅也已经死了！不听命令的将军，不值得活下去，我的人这次还干得挺不错的。”

听到蒙毅已死的消息，张雪松更是明白，扶苏大势已去，咸鱼翻不了身了。

赵高弯下身子，对着张雪松小声道。

“十年倒运龙困境，一朝得势入青云。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张郡守，可惜啊，这条龙不在你手中，哈哈。”

赵高放声大笑，转身进入大营。

张雪松楞在原地半响，随后抬头望着天哭泣道。

“陛下，我对不起你，扶苏啊！我对不起你啊！！”

这一刻，这位郡守大人仿佛老上了十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