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人当街吼叫,自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待得听清那青年喊声,霜降愣了半晌,旋即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谢灵运。
“我们这位少岛主真是树敌不少啊……”谢灵运轻声笑道,饶有意味。
霜降已经了然,可是这事儿是何人所做?是眼前这位谢貂寺?
想法刚起,霜降便摇了摇头,以这位的身份地位,怕是不屑去做这种宵小之事儿。
虽然这做法拿不上台面,可胜在恶心人啊!
望着面前一幕,霜降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倒要看看陈子昂该怎么办!
街上议论声越来越大,不明所以的众人皆是对那青年议论纷纷,更有人大喊:“眼瞎是不,挡住车队了!”
见众人情绪已被调起,青年这便作揖行礼,环绕四周,颇为恭敬。
这一套动作,给那些方才出口相骂之人整的是一愣一愣的,这算什么?被骂还作揖,犯贱不成?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那青年已是直起腰杆,朗声喊道:“拦住宫中车队确实是小生不是,此有辱我风范礼节,可是我又不得不拦!诸位知道这马车中坐了谁吗?”
青年故意买了个关子,充分勾起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待得询问声逐渐多了起来时,青年看向面前的车队,冷哼一声,说道:“这第三辆马车之中,坐的可是那位叛国贼陈正淳的儿子,陈子昂!”
闻言,场间皆惊,一时间无人出声。
“昔年同魔族交战之时,陈正淳倒戈雪原,害死了北疆不知多少百姓与修士,当真是可恶至极,死不足惜!”青年咬牙切齿,愤然喊道:“皇帝陛下念及老太君功绩,这才没斩首陈正淳那贼子!而今只是过了数年,大家莫非都遗忘了不成!”
经此一点,两道行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人已是面容狰狞,怒气冲冲的看向第三辆马车。
此时其车帘紧闭,没有一丝动静,与其它马车极其不同。想是那陈子昂当真坐在里面,不敢应声!
“难道真是那王八蛋的儿子?”
“应该是……吧?”
“肯定是,打一开始就没动静,妈的个巴子的,竟然还敢回长安?”
“……”
谩骂声四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欢迎会彻底变成骂街之地。
见此情形,那青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伸手虚空按压,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这长安城中有多少家庭是因为陈正淳这个王八蛋而变的支离破碎!又有多少人因为那场战斗与亲人或者是情人天人两隔?”
青年紧握双拳,越说越发激动,见应和之声逐渐变多,青年伸手指向那辆马车,愤然喊道:“老话说的好,父债子偿,一个叛国贼的儿子还敢进我长安圣地!诸位,你们答不答应!”
“滚出去!滚出长安城!”不知何人大喊一声,两道行人开始纷纷应和,场面一度失控。
霜降轻掀车帘,扭头望向身后的马车,形势已然这般,那家伙竟然还能坐得住?
不过也是,坐不住他又能如何呢?
陈安长这辆马车之中,少女陈玥希紧握双拳,气的牙齿打颤,刚要掀开车帘出去,却是被陈安长一把拉住。
“爹,你不管管?”
陈安长望着自家小女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事儿必须由子昂他自己解决,否则日后只会经常如此......”
闻言,想通其中关节的陈玥希坐回原位,透过车窗望向前方,将那青年的容貌深深刻在脑海当中。
她贪玩儿,但她又不傻,这其中必然有妖!
谩骂声繁多,更有撕心裂肺者。青年紧盯着那辆马车,可坐在上头之人似乎没有丝毫想要下来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以为这般就能躲过去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回身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下一秒,菜叶鸡蛋尽数扔向那辆马车,更有人振臂高呼:“滚出长安城,滚出长安城!”
不多时,无数的臭鸡蛋与菜叶铺天盖地的将马车席卷,驾车的寺人早已逃离,香车宝马却是遭了无妄之灾,瞬间变的惨不忍睹。
攻势极其猛烈,可鸡蛋菜叶终究有限。
就在攻势即将停下之时,马车的车帘被缓缓掀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他随手一挥,扔过来的东西尽数悬停在半空之中,在一甩袖袍,又是尽数落在地上。
抽了抽鼻子,徐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轻声说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欢迎老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