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朝堂上,也似殿外黑沉天,安静、压抑。
“丞相大人还有何话?”一身明黄的祁锦修在高台上冷声质问。
盛京东街小巷出现的三十具尸体,他也知道。比起是谁杀的他们,他更关心的是这些黑衣人是谁派出去的。
心腹打探,这些黑衣人身上没有明显的身份特征,但身上的疤痕和掌心硬茧的位置,可以证明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是死士!
作为帝王,尤其是处处受制的帝王,他心里也清楚盛京不少世家养了死士。养死士可以,但是数量不能多。
这次出现的是三十个,他已派出心腹去查,本想查到后,借此整顿一番。谁知心腹那边还没有消息,今日的早朝郑国公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郑国公含血喷人!”李如润出列,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地说。
“臣有没有含血喷人,丞相心里清楚。”郑国公鄙夷地看了李如润一眼,对于保皇派的他来说,最瞧不上的就是李如润这种奸臣。
“国公爷既然这般笃定臣养死士,并派出来办事,想必手里是有证据的,还请国公爷拿出来,勿要空口无凭诬陷人!”
李如润自信无人知道东街小巷那三十具尸体的身份,就算知道是死士那又如何?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丞相府的死士?
“丞相可知道南郊别院?”郑国公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却听得李如润眼皮直跳。
“昨儿个巧了,老夫的儿子携妻儿去那边赏花。谁知花没赏成,倒是发现那里的一个庄子里有百八十个身姿矫健的农户。”
“我郑国公府世代习武,又怎会看不出这些农户有问题?于是吾儿便在一旁守到深夜,果然,这些农户露出了马脚!”
“他们白天扮做农户,晚上便开始训练。一招一式都已成型,并不像新手。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夜半,丞相府的管家竟然也出现在那个小院里!”
“吾儿谨慎,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回来,告知老臣。请问丞相作何解释?”
李如润听得额头的冷汗直冒,他就说祁锦修留有后手!不然南郊别院那边藏得这么深,又怎会被扒出来?看来,这些人是保不住了!
他故作镇定道:“又怎能因为一个管家便定丞相府的罪?奴大欺主的事想必各位大人府中都有,想必是管家自作主张!”
祁锦修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连忙派人前去南郊别院。禁卫军领命,带人前去。南郊别院的死士都装作农户,手里并无武器,禁卫军很轻松就将人控制住。
“报,南郊别院共抓捕一百二十人,并在屋内搜出不少兵器。从屋里搜出的衣服来看,与东街小巷黑衣人身上穿的一致!”
祁锦修将桌前的杯子扔在李如润跟前:“丞相还有何话?!”
李如润顾不得擦脸上被溅到的水渍,急忙解释:“老臣真的不知道啊!定是管家自作主张,私自豢养死士!老臣对大盛的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表啊!”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惊雷,响彻殿内。与李如润不和的大臣纷纷掩嘴低笑。李如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定是老臣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致使管家如此肆无忌惮。还请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让老臣清肃门风!”
李如润这是弃车保帅了,可好不容易有机会,祁锦修又怎会放过?
“丞相大人平日里太过操心国事,所以连府里的管家有二心都不曾察觉。朕自然要体恤体恤丞相了。”
李如润眼皮跳的更快了,心里的不安也被放大。
“以后这户部就交给曹大人吧,丞相大人也好腾出手来管管家里!”户部可掌管着大盛的银钱米粮,之前一直被李如润把控,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祁锦修自然要拿回来。
“皇上圣明!”郑国公拍手:“不然,这丞相府的下人不管好、家眷不管好,谁知道养死士的银子是哪儿出的?”
想到这次不仅损失了精心培养的一百五十个死士,还丢了户部,李如润心里就怄得慌。没了户部支撑,再豢养私兵可就难了!
还有户部一堆烂账,被曹全接手,怕是他这一派的人要伤筋动骨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