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只想种树第一部亡者之痕098瘟疫之王向大家问好…… 昏暗的舞台上。 紧闭的帷幕缓缓拉开,两侧的魔法射灯随即跟上—— 一个高大帅气、穿着奔放的海岛风情服饰的男子从舞台后面翻了好几个跟斗,一路蹦蹦跳跳地走了上来。 灯光打在他一人身上,照亮了他那洁白的牙齿和纯真的笑容。 青年音的男声咏唱随之响起: “海岛之风引我来到海滩。 她说出海吧,少年! 出海吧,水手! 海里有你梦寐以求的宝藏。 海里有你一见倾心的姑娘。 我对海岛之风说了不。 海里没有我的梦想呀。 海里没有我的家乡。 海岛之风引我去到山崖。 她说飞翔吧,少年! 飞翔吧,勇士! 天上有你日夜追逐的自由。 天上有伱渴望已久的勇气。 我对海岛之风说了不。 天空没有我的梦想呀。 天空不是我的家乡。 海岛之风引我抵达山上。 她说耕耘吧,少年! 耕耘吧,酋长! 山里漾着世外桃源的宁静。 山里飘着春种秋藏的芬芳。 我对海岛之风说了不。 山上虽是我的家乡。 山上却也不是我此生的梦想。 海岛之风引我去到萨满小屋。 萨满问我—— 年轻的王子。 你究竟要去往何方?” 这时。 咏唱声停下。 唯有台上的男主角深情地凝望着远方,纵声歌唱: “我说我要离开美丽富饶的小岛潘图拉,我说我要离开那严父慈母的怀抱啊。 我要去到那陆上的百城千邦,走遍岛外的每一寸土壤。 海岛之风和我的父母啊,请不必担忧牵挂。 当游子阅尽千帆归来时,我已成为家喻户晓的诗人啦!” 帷幕快速拉开。 几个海岛土著打扮的演员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饰演男主角父母的两位分别和他夸张拥抱,又各自来了一段难度系数颇高的对手舞。 最终在众人和旁白的美好祝福下。 年轻的海岛王子杜拉丁离开了潘图拉,去往辽阔的陆地之上,独自一人学习着成为吟游诗人的技艺。 在此期间。 他因为语言不通被人欺骗,因为打扮古怪被人讥笑,因为长相帅气被人骚扰。 可这一切都没有打断他想要成为一名大诗人的热切之心。 这一幕几乎都是男主角独角戏。 除了旁白和时不时遇到的路人之外。 整个黑压压的舞台全靠男主角一个人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哪怕是马修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叫布兰登的家伙可能私德的确有大问题,但演技确实精湛了得。 一个人的独角戏愣是让他演的热闹无比。 上一秒。 他扮演的王子还在针对大陆诸城的种种怪象,做出了符合海岛土著身份但又一针见血的搞笑锐评。 逗得观众们捧腹大笑。 下一秒。 他却又把因误信奸人而被骗光盘缠,最终在露宿街头还遭逢凄风苦雨时的窘迫演绎的淋漓尽致。 有些女观众甚至为此而低声啜泣了起来。 这种局面一直到杜拉丁遇到了成名已久的大诗人唐纳德之后才得到缓解。 此后王子住进了唐纳德的家里,开始勤奋地学习起了诗人的技巧。 第一幕以大诗人唐纳德一个冷笑话而告终。 第二幕紧锣密鼓地到来。 魔法射灯推进时。 马修特意看了一眼,发现剧院头顶上的射灯虽然是轨道制的,但并没有做到很高的自动化程度。 每一个射灯上都坐着一个个表情麻木的地精。 他们穿着制式的小背心,背后吊着钢丝,通过上下两处密密麻麻的横梁来移动。 魔法射灯是被他们推着走的。 “果然,哪怕是生产力不足,只要用心思就能找到解决方案。” 马修对剧院的这种设计感到惊讶。 不过他转念一想。 如果让自己来,换一批幽魂上去,没准能完成地更出色。 走神的时候。 他顺势观察了一下观众们的神态,包括洛兰在内,所有人都看得很认真。 也是。 这个世界的娱乐业远没有马修前世那么发达。 这种级别的歌剧对人们来说已经是极致的视听盛宴了。 马修也还好。 初时的新鲜感过后。 他也能耐着性子去欣赏演员卖力的演出,以及那看不懂但仍能感受到少许魅力的舞蹈。 台上。 剧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第二幕的剧情如下: 海岛王子不知道的是。 自己前脚刚离开美丽的小岛,潘图拉之上就爆发了一场可怕的政变。 他的二叔父和娜迦勾结,用一把从娜迦那里得来的短匕捅死了他的父亲。 此后二叔父在娜迦的帮助下变化成了他父亲的样子,成功地坐上了潘图拉酋长的位置,还霸占了似乎对此并不知情的母亲。 然而杜拉丁的二叔父的性格和他父亲截然不同。 后者宽厚仁慈。 前者残酷凶狠。 部落里很快就被他搞得鸡犬不宁,甚至他还公开和原本互为宿敌的娜迦来往,族人们敢怒而不敢言。 很快的。 原本安详的小岛上就呈现出了一片乱象。 这时。 隐居在潘图拉高山上的萨满在海岛之风的帮助下,识破了杜拉丁二叔父的伪装。 他连夜求助海鸥。 呼唤在外游历的杜拉丁速速归来。 第二幕到此结束。 …… “一个经典的复仇故事。” 洛兰点评说: “不算太烂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得看第三幕和第四幕怎么处理了。” 说着他翻了翻入场时拿到的节目单,皱了皱眉: “怎么只有四幕?太赶了!” 马修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便笑着问道: “如果从专业的角度,你觉得前面两幕的剧情和台词写的怎么样?” 洛兰耸了耸肩,居然没有锐评,反而是很认真地说道: “今夜我不能从专业角度分析,我只想,也只能是一个普通的观众。” 马修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到了一些异样。 没等他开口,洛兰忽然低声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今晚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论他有多奇怪,尽量做个沉默的观众,可以吗,马修?” 这是马修第一次在洛兰口中听到了紧张的情绪。 不过在此之前,他便也有所预感。 自己只是来泽水城踩个点,就能刚好撞上洛兰,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再联想到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答案就只有一个,洛兰是特意在等着自己。 而今夜的一出好戏,恐怕也不仅限于舞台之上。 马修于是凝视着他的侧脸: “从理智上来说,我现在应该立刻抽身走人,对吗?” 洛兰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那一刻。 马修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是朋友,对吗?” 马修轻声问道: “朋友之间就应该意味着彼此信任,互不伤害。” 洛兰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愧疚。 他用双手盖住面庞,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的,马修,这是我的承诺。” 马修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 洛兰有些惊讶地放下双手: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马修面无表情地正视着他: “不然呢?” 洛兰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沉声说道: “你只要继续看下去就好,今夜,你只要做个观众就好,就像我一样。” 马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舞台上。 第三墓拉开,剧情继续稳步推进: …… 足足过了三年之后。 海鸥终于才找到了学成了一定技艺的王子杜拉丁,告诉他潘图拉上发生的事情。 在得知父亲被杀,母亲被占之后。 杜拉丁愤怒地就要回去替父报仇。 然而他的老师唐纳德却在此时提出了一个不尽人情的要求—— 他认为杜拉丁现在正在学艺的关键阶段,不能分心,更不能远行。 如果杜拉丁执意要回去,那么他将会被逐出师门,永远错失成为大诗人的机会。 面对这两难的抉择,杜拉丁经过了一夜的心理纠结,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一切,回到潘图拉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