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本见余沧海怒气勃发,心里一寒,脸现惊惶之色,但见卓凌风为自己撑腰,余沧海明显不敢妄动,心绪有所平复。
语气略略一缓,又接着朗声说道:“你身为青城掌门,乃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武林前辈,见识非凡,也该知道我福威镖局,昔日也曾有过辉煌!
我曾祖远图公威震天下!
一剑在手,不但打遍黑道无敌手!
就连白道上的英雄豪杰,败于他剑下的,也是不计其数!
你师父长青子就是其中之一!
远图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哪个习武之人不为之眼热,这也是你今日大举找上我福威镖局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吧?”
这一言既出,犹如平地起惊雷!
余沧海再是狠毒狂傲,林平之提到师父长青子,身子也不由一颤。
福威镖局的人更是哗然。
他们都以为青城派对付福威镖局,是为了昨日林平之在城外杀了四川汉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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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镖局做事多年,也没听过原来的老总镖头林远图曾经打败过青城派长青子之事。
怎知福威镖局与青城派,纠葛竟然如此之深!
林平之说到曾祖的光辉事迹,也是心潮澎湃,一双星目环顾四周。
眼见余沧海面沉如水,仿佛怒火被卓凌风压住后,还是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内心更增愤慨,不由眼仁发红,沉声道:“远图公击败了有着‘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之誉的长青子前辈,这在江湖上,也是大大露脸的事?
换成别的武林中人,必然传扬天下,可他却未将此事宣扬于众,江湖上所知者少之又少!
我祖父仲雄公,想必知晓。
可我父亲却不知道这等隐秘!
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我曾祖与祖父,对他刻意隐瞒!
这又是为何?
他们还不是看在青城派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最大限度的为其保留颜面!
如今福威镖局传到我父亲这辈,他又是怎样对待你青城派的?
多年来,何时有过一丝得罪?
逢年过节,可曾少过一丝礼敬?
这么多年来,我家送礼的镖头,估计比好多川人都要熟悉青城山应该怎么走了!”
候人英嘟囔了一句:“你们送的礼,我师父可没收过!”
“扑哧——”
这一声失笑,声音很低。
但卓凌风与余沧海内力深厚,都听的清楚,这是个女子声音,不由循声看向了东北方的一处墙角。
余沧海眼皮一颤,收回目光,扭头扫了一眼这个听不出好赖话的大徒弟。
若换成别人,他早一巴掌甩上去了!
候人英被师父眼光一扫,身子一寒,连忙低下了头颅。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句,好像给自家减分了。
就见林平之死死盯住余沧海,接着说道:“不错!
我们送礼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余观主一次也没收过!
但这也不怨余观主,毕竟不是他求着我们送!
况且你们此来,打的旗号既是为长青子前辈出气,也是为你儿子余人彦报仇?
我杀了你儿子,倒也是实情。
可其中原委甚多,本就是他调戏良家女子在先,又折辱我于后。
我被他压在身下打急了,方才失手杀了他!
不过,不管余观主的公子德行,是否有违青城派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
就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也是天公地道,无可厚非!
你纵然要为儿子报仇,光明正大找我林平之一人,那也就罢了!
可你一派掌门之尊,竟然仗着武功高强,将我福威镖局的人,当成猪羊老鼠一般,任意戏弄宰割!
如今上门,更是不打招呼。
弟子跃墙而入、掌门踩我门头、我父亲直到现在都是以礼相待,不出恶言,好言相询,可你几次三番视我父亲如无物,不出一言,对他羞辱至甚,无以复加!
你难道不知这是福威镖局,这是我家!
尔等自掌门而至弟子,种种作为,毫无一丝为人之道!
如此非但毁了你青城派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更是寒了天下习武之人的心!
你青城派日后如何去结交天下的英雄好汉,谁还能信你们这种无情无义的门派!”
林平之这番话说的酣畅淋漓,如掷金石。
福威镖局众镖师和趟子手,听的也是热血沸腾,齐声喝彩:“少镖头说的好!”
林震南和林夫人见儿子如此有胆有识,心下也十分得意。
青城弟子见师父脸色铁青,却闭口不言,谁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生怕撞到枪口上,毕竟受宠的大师兄,那也只有一个!
余沧海心中自是怒极,只是他不屑与林平之一介孺子做口舌之争,有心出手毙了他。
可卓凌风紧紧盯着自己,自忖一旦出手杀一后生,若不成功,反惹人笑,只得隐忍不发。
因为在场的人之中,可不止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人了!
林平之听自家人喝彩,心下却是说不出的难过:“都是因我林家,以致许多镖师惨死!我没本事杀余沧海报仇,我爹说话也没人听!
乘着卓大哥看住余沧海,我若再不痛痛快快骂上一番,又岂能称作男子汉大丈夫!”
一念至此,白净的面皮涨的通红,凛然说道:“余观主,你今天记着我林平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