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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想走,没那么容易!

“孩儿他娘!你去哪啊?”奎哥儿连忙跟上。

“回家!回鹭留圩!”

“噫!那怎行,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也得住一晚再回吧?”

“住甚住?你回去都不过夜,我也不在此过夜!”

“别啊!我带你去参观参观镇淮军招待所吧?”

“不去!”

“我滴祖奶奶,求你去看看吧.......去了,我扮乌龟驮你成不成!”

男人色急却不可得时,哪里还要尊严!

可听了这句,吴大嫂却站在一颗光秃秃的柳树旁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两口自小是邻居,可称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幼时,小吴奎若惹哭了小吴嫂,便会用‘扮乌龟驮你’这一招哄后者开心。

转眼,两人已成婚多年,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中间经历了许多事,譬如生吴宴祖时难产、差点要了吴嫂的命。

譬如吴大哥当年跟随杨大叔起事,留守在家的吴大嫂为防金人捕杀义军家眷,动不动就要抱着不足一岁的儿子在山里躲上一两天.......至今吴大嫂仍清晰记得山里夜深时听见远处狼嚎呼啸带来的恐惧。

“哭甚啊?”吴奎手足无措。

吴大嫂终于忍不住了,万千委屈化作哭喊:“吴奎,你对我不住!”

“我错了,我错了,莫哭了.......”

少倾,吴奎拉着吴大嫂的手走向了镇淮军招待所。

远处。

一辆涂有Hellokitty图案的马车内,猫儿看见这一幕,不禁笑着摇头道:“吴大嫂也是没出息的,说好今日不让奎哥儿得逞,却还是随他去了。”

一旁,周良浑家默默看着别人夫妻团聚的场面,不禁心有戚戚,“猫儿,我家阿良到底怎回事啊?说是外出公干,却一走两月没个消息,他不会出事了吧?”

说到最后,再次寻人不得的周家嫂嫂忍不住落了泪。

猫儿连忙握了对方的手安抚道:“官人说了,周大哥快回返了!嫂嫂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周家嫂嫂闻言,下意识伸手轻抚微微鼓起的肚子。

猫儿桃花眼下瞄,羡慕的看了一眼。

镇淮军招待所。

“孩儿他娘,这.......这身衣裳真.......真好看。”

乙六房内,奎哥儿定定望着吴嫂穿在身上黑绸傲来内衣,抬手抹了一把糊了满嘴的鼻血......

.......

是夜。

洒金巷陈府涵春堂二楼卧房。

猫儿偎在陈初怀里,细细把这些天的事说了说。

她给妇人们想的这法子,总结起来就是,与其幽怨,不如提升自己。

眼下,她不止是陈家大妇,也可以说是镇淮军主母。

能让镇淮军中高级军官家眷都服气她,可以极大帮陈初稳定仍处于创业阶段的团队人心。

陈初抱着猫儿的消薄肩膀,衷心说了几句夸赞感谢的话。

猫儿得意的抿嘴笑了笑,又道:“官人还是想办法让嫂嫂们能来蔡州,随了军,大伙的心里才踏实......”

这话,藏了些小心机。

其实吧,是猫儿想常伴官人左右,可直接说出来会显得不懂事似的。

若嫂嫂们都能来,她自然也有理由常驻啦。

“嗯,年后吧,年后我会安排。”

“还有呢,那些没成婚的兄长们,咱们夫妻也需为他们多留意了,免得再闹出大郎那种情况。”

杨大郎和徐贞儿的事依旧悬而未决,不过徐家近来态度出现了明显松动,竟有答应让徐贞儿做妾的迹象。

除了大郎,长子的事也把猫儿搞的焦头烂额。

这次,长子罕见的坚持了主见,对姚大婶言道:非翠鸢不娶。

可是人家丁娇凭白被退了即将说成的婚事,整日以泪洗面,让人心疼。

若只这一桩也好些,但在长子娶翠鸢这件事上,姚大婶坚决不同意.......因为翠鸢以前和她吵过架......

可那时翠鸢哪能想到会和长子走到这一步啊。

于是,两人的事也耽误了下来。

陈初想想这些事就觉的头大.......还好,可以交给猫儿慢慢处理。

不管怎样,各家后宅之事暂时消弭于无形,对镇淮军百利无一害。

由此,陈初又想起了蔡婳提出的那法子.......开间楚馆.......

听着就不靠谱。

随着猫儿年岁大了些、理事愈发纯熟,两人的风格差异也越来越明显。

猫儿做事有着股不逾距的平妥中正之气。

而蔡婳,总有一种剑走偏锋的邪气......

......

中旬休沐后,猫儿带着一帮心满意足的女眷返回鹭留圩。

腊月二十一。

年味愈重。

“去五峰山一趟,让周虞侯回返吧。”

都统制官衙大堂,陈初交待道。

下首,亲兵营斥候队什长、负责传递消息的白毛鼠躬身领命。

十月时,周良便带了二百人乔装去了马邦德处,两个月来扫清北上官道沿途大小山匪十余股。

如今任务完成,可以回来复命了。

白毛鼠尚未离去,却听外头有人来报,陈景安前来辞行。

“辞行?”陈初吃了一惊。

白毛鼠欲要告退,陈初却挥手拦下,“老白,你去后堂稍等片刻。”

少倾,陈景安步入堂内。

陈初热情相迎。

随后,陈景安说起归家之事。

“先生,在下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先生海涵!何至突然离去啊!”

“都统待我礼遇有加,无有任何怠慢,只是家中尚有老父在,需我返乡床前尽孝。”

孝大于天,这个理由陈初当真不好再多说。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个理由,你陈家恁大家族,怎会没人支应老爷子,再不济把他接来蔡州也行啊。

陈初当真不愿放有才有智的陈景安走,苦劝几回,但后者的态度却相当坚决。

说到最后,陈初只得松口放行。

临别时,陈景安拱手道:“如此,我们腊月二十三便动身了,家嫂就不来亲自道别了。”

“阿y......陈同知的夫人也走?”

“是啊,本来家嫂九月初便要返乡准备我那一对侄儿、侄女的婚事,却不想官道有歹人火并,才因此耽误下来。眼下匪患止歇,她们便随我一道回返了。”

“呃.......劳烦先生帮我向尊夫人、同知夫人道别。”

“好说。”

.......

陈景安走后,陈初坐在大堂内沉默许久,似乎有什么事拿不准主意。

直思索了一刻钟,又招白毛鼠入内。

“老白.......你去五峰山传话,周虞侯先不忙回来,让他和马邦德来我蔡州北上官道再闹一闹......”

“呃......遵命!”

这个命令,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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