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饭。”猫儿得意的掀开锅盖,给他看了一眼。
陈初幼时吃过外婆做的榆钱饭,拌上麻油蒜醋汁.......哎哟,好吃到biu~
晚饭除了榆钱饭,猫儿还拌了一碟荠荠菜。
看的人食指大动。
不过,吃饭时陈初笨拙使筷子的模样,引起了猫儿的注意。
多看了两眼,猫儿才发现他烂乎乎的手掌。
“手怎烂成了这般模样!”
“不妨事。”
陈初不以为意。
猫儿却不依了,丢下碗筷起身端了盆清水,不由分说把他的手拽了过来。
猫儿在盆内湿了手巾,小心帮陈初擦拭了伤口四周的泥土。
然后走至案板旁,拿起菜刀反手往颈旁凑了过去。
“你干啥?”如同自刎般的动作吓了陈初一跳。
看见陈初紧张模样,猫儿却抿嘴一笑,另一只手分出一绺头发用菜刀割断.......
“发灰可止血生肌。”猫儿把那绺头发烧成灰,回身蹲在陈初脚旁。
“可惜了。”好好一头青丝,鬓旁却短了一截,陈初惋惜道。
“头发还可再长,有甚可惜。”猫儿轻柔地把发灰在陈初手掌上涂了,抬眸道。
陈初坐在木桩上,正自上而下望着猫儿,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
这次猫儿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躲开,但依旧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猫儿知晓自己模样不差,娘亲还说过‘猫儿的侧脸最好看’。
想起娘亲的话,猫儿悄悄歪了脑袋,仿似不经意地把完美侧面呈现给了陈初.......
......
夜里,陈初照例钻进了另一间窝棚里。
等他完成当日的抄书计划,又是深夜了。
回转隔壁。
推开虚掩房门,内里一片寂静,虎头悠长的呼吸隐约可闻。
“是你么?”黑乎乎的窝棚内,猫儿小声问了一句。
“嗯,是我。”
陈初爬上了床。
他旁边是虎头,虎头里面是猫儿。
虎头是两人的人形三八线,也是猫儿自欺欺人的‘清白’界限。
几天前,会做木工活的彭二帮陈初打了一张床、一张桌、一支洗浴的木桶。
有了布匹后,杨大婶、姚大婶又帮着猫儿做了两床新被。
按说以现下的条件,两人有机会分床睡了。
但陈初不说,猫儿也不提.......
反正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并保持着纯洁的男女关系。
待陈初在床上躺好,猫儿摸索着把睡觉不安分的虎头压在身下的被子薅出来,轻巧地搭在了陈初身上,小声嘱咐道:“盖好身子,莫着凉了。”
“嗯,这么晚还没睡,是被我吵醒了么?”陈初问道。
猫儿却未回话。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这种羞人实话,她说不出口。
“做完被褥还剩了几尺布,明日丈量一下身形,我与你做身新衣吧。”猫儿轻轻翻了个身,讲了这么一句。
“做给虎头吧。”陈初最近天天干农活,也没有穿新衣的需求。
猫儿却道:“小孩子长得快,我的旧衣改小与她穿便是了。”
“那就给你自己做身新的。”陈初道。
“你是男子,出门需穿的周正些才有脸面。你有了脸面,我便是穿的破旧些,旁人也不敢小瞧我们姐妹......”
猫儿执拗的劝道。
陈初笑了笑,道:“赵小娘,真倔强.......”
猫儿却模仿了陈初的口吻,调皮道:“陈小郎,赵小娘自小如此。陈小郎现下后悔也迟了,赵小娘已是你的娘子,官人甩不脱了......”
初听是玩笑话,却又小心翼翼藏了几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