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人争吵就是因为经文之争。”王朗解释道。
杨明旋即明白过来,他刚才注意力都在卢植身上,而且又隔着些距离,确实未留意到他们为何争吵。
不过他旋即又是疑惑,能在他婚礼上争起来,这有些不寻常了。
想到这,他又问道:“如今士人势微,又怎会有如此激烈的经文之争?”
离开雒阳半年多,加上及冠、成婚等一系列事接踵而至,他还未来得及了解如今的经学局势。
“伯德不知吗?近来暗流涌动,古、今文经又有争锋之意,陛下更是有意效仿章帝昔日白虎观会议之事,召集双方进行辩经大会。”王朗旋即解释道。
杨明闻言颇为诧异,竟然刘宏也参与其中,这还真不是小打小闹。
“景兴可知因何而起?”杨明追问道。
“这我倒不甚清楚,只是忽然之间就呈风云之势。”王朗摇头道。
杨明颔首,王朗只是一个郎中,不知内情倒也正常,他后面可以询问杨琦。
“子骞,你怎还在此?”说曹操曹操就到,杨琦这时寻了过来。
杨明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要准备婚礼了,他向王朗拜别,接着就和杨琦一起往后舍准备。
婚字,拆开后便是“女”与“昏”,昏便是指黄昏,黄昏为婚礼之吉时,具体时刻则要看生辰八字。
此时杨府正堂内,堂上杨琦、邓氏,王宥、孙氏正襟危坐,左右宾客如云,院中宾客也是翘首以盼。
堂中央,杨明与王异都着周制礼服站立。
汉式正婚过程繁多。
首先便是二人向宾客致礼,接着父母过来为他们赐酒并劝诫,是为醮子礼;
然后杨明先洗手与脸,再为王异擦干净手,是为沃盥礼;
也就是这时,杨明看着王异的手不由怔了少顷,不知为何,这双手给他一种莫名熟悉之感。
沃盥礼之后,二人同食一块肉,是为同牢礼;
二人又各饮半杯酒,剩余半杯由对方饮下,是为合巹礼;
杨明再为王异解下先前所增红缨,二人再各取一丝秀发绑在一起,是为解缨结发礼。
等这些礼完成,他们才开始在一众宾客注目下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待三拜完毕,宾客们开始宴席,王异先进了洞房,杨明则留下来又与主要的宾客们喝了一些酒。
等走完了最后的流程,杨明带着微醺的醉意推开了洞房的门。
王异在榻上,正襟危坐。
杨明扶门而入,反手关门后依在门上。
望着眼前盖着红盖头的王异,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他上辈子谈过恋爱,但没结过婚,这种如同开盲盒一样的婚姻更是想都没想过。
紧张?兴奋?期待?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担忧?
说一千道一万,杨琦说的,他自己推测的,那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
毕竟女大十八变,历史上也没记载过王异的长相。
若是王异长得真不好看,那他便只能相敬如宾。
想到这,杨明深吸了一口气,踩着略显摇晃的步伐朝塌前走去。
等坐下后,他呼了一口气,然后轻唤了一声:“夫人。”
王异的身子一下绷紧。
杨明的目光不自觉地下移。
烛光下丰满婀娜的身姿,他醉意中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这身材和阿一不相上下,吹了蜡烛那就都一样。
不过想到这,他用力甩了甩头。
此时他正要与新婚妻子入洞房,怎么能想着别的女人。
等把阿一甩出自己的脑海后,杨明伸手,没有多少犹豫,一把掀开了王异的红盖。
然后,他一下愣住。
他以为自己喝醉看花了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等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望着眼前熟悉,但又因为化了妆而越发动人的王异,心情久久未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