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坂柳有栖会在这里?
轻井泽惠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但是好在面部表情管理过关,看起来也就是微微的惊诧而已。
坂柳有栖似乎正打算离开的样子,她打量了一会轻井泽惠主动开口道:
“是轻井泽小姐吧,我是坂柳有栖,目前跟随凉在学习国际象棋。”
“今天因为时间有些仓促,就不多聊了,我很喜欢看您的戏剧。”
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和北川凉之间的关系,在北川凉家中的理由以及对轻井泽惠的称赞,坂柳有栖错开身子从轻井泽惠的身边走出屋子。
轻井泽惠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坂柳有栖根本就不认识她,同样礼貌地回应道: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
“那就不打扰两位了。”
坂柳有栖在临走前又微微鞠了一躬,礼节做的无可挑剔。
在和北川凉具体接触前,她自然收集过对方的资料,因此对于轻井泽惠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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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杖一节节地走下楼梯,坂柳有栖回想着刚才与轻井泽惠碰面时对方的第一反应。
明明她和轻井泽惠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才对,可是……
“喂,父亲。”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微微的震动,坂柳有栖停下思考,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接通了电话。
“是的,那份文化祭的家属名单是我自己提交的。”
“反正父亲每次也只是去走一个过场而已,最后也只是让我一个人待着而已。”
坂柳有栖露出一个稍显苦涩的笑容:
“抱歉,我并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
在母亲去世后,父亲依然很努力地为她提供了一个温暖而宽松的家庭环境,哪怕是近几年因为工作繁忙而不得不与她的联系变少,坂柳有栖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好的,谢谢父亲。”
手指触碰到红色的挂断键,坂柳有栖结束了与父亲短暂的对话。
最终父亲还是同意了她这个先斩后奏的任性做法,这也意味着在今年的十一月,冬天刚到的那个时节,坂柳有栖第一次有了可以一起在校园的文化祭里闲逛的同伴。
她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将目光投向了北川凉家的窗口。
越接近对方,坂柳有栖也就越能感受到他身上蕴藏的才能。
但是抛开才能,这个世界上也还有很多与人亲密相处才能体会到的事。
“咳咳。”
或许是因为刚才下楼的时候脚步急促了些,坂柳有栖有些难受地咳嗽了几下,喉间有些堵塞的难受。
不过对于从小就忍受着先天性心疾的她来说这样算的上是司空见惯,将呼吸的节奏重新调整回来后,坂柳有栖向附近停着的,来接自己的轿车走去。
将人生的意义凝聚至极点,就只有生与死,以及过程中的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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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轻井泽惠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惠来了啊。”
从厨房走到客厅的北川凉往门口望了一眼,他刚洗完盘子,正在用干毛巾擦着手。
“嗯,刚才的那个小孩子是凉新收的学生吗?读国小几年级了?”
轻井泽惠一边换着室内鞋一边随意地开口问道。
“虽然有栖确实个子不高,但也不至于是国小吧。”
北川凉也是笑了笑解释道:
“她可是和我们一个年级的学生。”
“那凉还真是厉害,居然都可以收同龄人当学生了。”
“你以后还是别在她面前说这些,今天算得上不知者无罪。”
北川凉摇了摇头叮嘱道:
“她心脏有先天性的问题,所以才会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娇小一些。”
“抱歉啦,我知道了。”
轻井泽惠吐了吐舌头,她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棋子和棋盘,这个东西估计再给她两辈子都学不会。
“其实我也没把她当学生,只是对方单方面地认我当老师而已。”
北川凉一边收拾着桌面上这些散落的黑白二色棋子一边打趣道:
“惠今天下午在戏剧部出了不小的风头?”
“是那个栉田和你说的吧,其实也就是和新生们交流了一会而已。”
轻井泽惠也帮着北川凉将国际象棋一起收拢好放进柜子里:
“倒是你这个部长,今年开学后还没去过那儿一次吧。”
“那可不,不过说不定戏剧部的人早就习惯了我当个甩手掌柜,如果我真去了的话,说不定反倒不适应呢。”
北川凉先是给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易拉罐装的碳酸饮料,正打算给轻井泽惠化杯热可可,结果一扭头发现轻井泽惠已经轻车熟路地开始自己动手了。
“四月的天就喝上冰的了,要是你还在剧团的话,得被老头骂死。”
轻井泽惠泡完自己的可可回到客厅里,她手里的那份热气腾腾,北川凉手上的也是白雾升腾,气泡咕嘟咕嘟地向上冒。
“反正我也不在了,自然没那么死规矩。”
两个人毕竟在剧团里朝夕相处了两年多,彼此之间的谈话也相当随意。
“今天在戏剧部碰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新生,而且她还和凉有关。”
“堀北铃音吗?她还真的去找你了?”
北川凉有些诧异地问道,他还以为堀北铃音要继续一个人死撑呢,没想到现在居然主动找上了轻井泽惠。
“嗯,一开始要请教我,后来又想着收买我,还挺好玩的。”
轻井泽惠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可可:
“其实凉也真的挺难为她的,我看过她的资料了,在以前的国小和国中期间,堀北铃音就和同班的学生们起过很多次冲突,她应该类似于那种独狼类型的女生。”
“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凉应该也知道才对。”
这就是轻井泽惠自己觉得奇怪的一个点,因为堀北铃音不管如何努力,她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下子就抛弃掉自己过去好几年搭构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也就不可能通过戏剧部的终审。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最固执最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更何况是堀北铃音。
起码轻井泽惠没办法想象出堀北铃音演绎麦克白夫人的样子。
或者说她根本不觉得现在的堀北铃音能够和堀北学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进行团队合作。
不对,现在的堀北铃音估计见到堀北学时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所以我从来就没打算让堀北铃音以演戏的方式通过终审进入戏剧部。”
北川凉随意地笑了笑:
“不过那得看她自己能不能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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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感觉自己正在脱轨。
她的生物钟第一次偏移了早就制定好,并且在过去的一年中一丝不苟实行的日程表。
当堀北铃音第一次顶着黑眼圈看着手机上显示的“7:03”的时刻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看剧本看到了深夜。
因为时间紧迫,堀北铃音选择了简单方便的自制三明治作为早餐,一个人生活的她从很早就开始学习料理。
快速地做好了今天的早餐,将多出的一份放进便当盒里塞进书包作为午餐,堀北铃音急急忙忙地向学校走去。
在得到了轻井泽惠的心得后,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遍,今天下午正好可以去戏剧部检验一下自己的练习成果,毕竟还有两天就要开始终审了。
为了能进入到东京高度育成中学见到哥哥,必须要进入到戏剧部才行。
暗暗下定了决心,堀北铃音认真地听完了上午的课程后便在午休的时间向戏剧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