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明日便去办。”
“嗯。”
翌日,雨后放晴,整个天空都像被洗涤过一般湛蓝无云。
沈离音昨日吹了风,再加上半夜被风雨吵醒,睡眠不足,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幸而一早放晴,她用过早膳便坐在花园石亭里晒太阳,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太子妃,安内侍来了。”
疏雨传话,沈离音转头看去,道:“让他进来吧。”
安思河笑意盈盈地走来,对着她恭敬行礼。
“安内侍不用多礼了。”她抬手示意他起身。
“是,奴婢遵命。”
安思河嘴角的笑实在过于明显,沈离音瞧着有些意外,好奇道:“安内侍看上去心情不错,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奴婢是来给殿下办事的。”
“嗯?”沈离音一顿。
安思河对身后跟来的小内侍招招手,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道:“奴婢正要将昨日那熏球拿去修理,殿下记着太子妃的灯盏也坏了,让奴婢顺便带上一起送修。”
说着,他打开了锦盒,里头宽敞得很,中间有个隔层,左边便是摔裂的熏球。
“太子妃,您将灯盏给奴婢,等修好了,奴婢再送回来。”
话落,沈离音还没开口,一旁玉烟便笑道:“安内侍,这次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安思河一愣,没明白:“什么?”
玉烟一笑,说道:“太子妃昨夜里已经将灯盏修好了,不用再送去别的地方修了。”
安思河惊讶,看向沈离音:“太子妃会修这个?”
“呃,略懂一些。”
昨夜被吵醒没了睡意,沈离音想着醒着也是醒着,就顺手把灯盏给重新修好了。
“那,那太子妃不若也帮着把殿下的熏球修好吧?”
若是放在平日,安思河绝不敢劳烦沈离音做这事,但现在这事有利于姬容和沈离音培养感情,他倒是愿意承担被责骂的风险。
只是他这边想着牵线,另一头的沈离音却明显迟疑了。
她也不是没提过,然而姬容当即便否了,如果她现在同意,最后又被他知道,只会让他更生厌恶吧?
安思河见她迟迟不说话,不由轻声开口:“太子妃?”
沈离音猛然回神,咬了咬唇道:“还是不了吧,殿下,殿下应该不会同意的。”
安思河有些意外,他看得出沈离音对姬容有意,应该没理由拒绝才是,想罢,他索性故作为难:“其实太子妃有所不知,奴婢到现在还没找好让谁来修此物,正愁着呢,如若太子妃能帮奴婢这个忙,奴婢以后定会找机会报答您的。”
沈离音最听不得这种重话,忙道:“安内侍,你,你不必如此的,我,我答应便是了。”
安思河心下一喜,忙躬身:“奴婢在此先谢过太子妃了。”
“安内侍不必客气。”沈离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想到什么又有些迟疑地说,“不过这事希望安内侍不要同殿下说,只当是旁人修的,可好?”
安思河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应下来:“奴婢遵命。”
这事就算定了下来,安思河直接将熏球留下,沈离音也没有拖延,让玉烟去楼上取了工具,直接便在石亭里捣鼓起来。
大半个上午再加上一整个午后,沈离音终于在日落前将熏球修好,她让疏雨去前殿找安思河过来取,然而疏雨回来后却道安思河上午便离了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太子妃,要不明日再去找?”疏雨问道。
沈离音摇摇头,夜长梦多,况且她其实并不想一直将秦茵的东西留在身边,她想了想道:“你去前边看过,可知道殿下在东宫吗?”
“好像不在,听崇仁殿的人说殿下不久前就离开了。”
沈离音抿抿唇,脑袋轻轻一点,说:“疏雨,你把熏球收拾一下,我们现在送过去。”
“好。”
沈离音扶着石桌起身,眼前忽然一黑,由于时间太短,她晃了下神便重新清晰起来,也因此她下意识以为是坐太久起得太快。
“太子妃?”疏雨看出点异样,不由紧张道。
“没事,我们走吧。”
大概还是因为昨夜没休息好吧,沈离音这般想着。
一刻钟后,沈离音带着熏球到了寝殿,殿外守着的人见了她倒也没拦着。
“太子妃。”
沈离音朝他们点点头,对疏雨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很快就出来。”
说着,她便要往殿内走去,然而刚走出半步,她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一旁内侍道:“本宫只是来放一样东西,若是殿下问起,你们就说没见过我,懂了吗?”
内侍愣愣的,眨眨眼:“哦,哦,奴婢明白。”
沈离音没看出他的异样,只以为他心里疑惑,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同他解释,点点头这才踏进殿内。
殿内兰香依旧,沈离音直接朝着香案那边走去,刚放下锦盒准备从里头拿熏球,内殿的方向却忽然响起一声轻咳。
“谁?!”她吓了一跳,当即转头看去,然而也正是这么一瞬间,她眼前再次一黑,还没来得及看清声音那头的人是谁,身子便立刻软.了下去。
“沈离音?!”
熟悉低沉的嗓音模糊地响起,昏倒前的一刻,沈离音的脑海里终于显出一个身影。
是……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