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个男人为何浑身弥漫着如此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的乐观与坚强呢?
他的无惧与机智呢?
悲伤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让人无处遁形,晋雨柔感觉自己心灵最柔弱的地方,被他悄悄地触碰到了。
好想分摊他那心底无言的悲伤,不知不觉间,晋雨柔已潸然泪下。
琴漫妮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来了这么久,杨子伦给她的感觉都是开朗、自信与坚强。
美人如酒醉英雄,君子似玉暖人胸,他喝酒时随口说的话是多么地豪迈大气!
今晚的他却是如此的不同,低沉,悲凉的琴声里,她听出了这个男人心中那难以言述的悲伤。
那种源于灵魂的忧伤,让琴漫妮母性的情怀不断喷薄而出。
好想把这个男人揽入怀里,用温暖的身体化开他如雪山一般的忧伤。
琴漫妮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坐到了杨子伦身边,将肩头和他轻轻地靠在了一起。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默默地想道:这首曲子的作者会是谁呢?
他有着何等的才华,何等的沧桑,才能写出这样触及灵魂的曲子?
喃喃自语的曲调,演绎着人间的孤寂与悲凉,让人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驿动无处遁形,只能化为满面的泪雨。
夜色里,流淌的旋律慢慢转为激烈,琴声逐渐变得高亢。
有许多时候
眼泪就要流
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
小小的门口
还有她的温柔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杨子伦停止了吹奏,他将头深深地埋入自己双臂之间,肩头开始微微抽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拼命抑制着自己别哭出声来。
丁琳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伦哥,你超级厉害哦。”
“伦哥,你的烤兔子好好吃哦。”
“伦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小黑呢?”
阿牛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野人哥,你那摸一下就能发火的物件是法器吗?”
“野人哥,你那根小针也是法器吗?”
“野人哥,你的水壶应该是法器吧?”
张海林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伦哥,我欠你一条命。”
不不不,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杨子伦在心里呐喊着,丁琳琳,阿牛小张,你们相信我,不管暗影月楼是什么,哪怕他们就是恶魔。
你们失去的东西,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地向他们讨回来。
暗影月楼,你既然敢做,就要有承受代价的勇气。
可自己在大晋的每一个足迹,都好像在印证着更深的迷惘,自己已越走越远,家在何方,已越来越不可触及。
杨子伦的肩头抖动得愈发的厉害,他已不可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哗哗地滴落。
如水的月色刹那弥漫开来,小院里寂静无声,无言的悲伤在夜空流淌。
琴漫妮再也无法抗拒心中的情怀,她伸开双臂轻轻地拥住了杨子伦,温柔得如同拥抱一个孩子。
小伦,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至少还有我,还有我这个跟你靠在一起的女人。
琴漫妮早已泪飞如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