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斜了蒋承远一眼:“大人,这下好了,只怕咱们走不成喽!”
虽然语气中带着丝幸灾乐祸,实际上云舒月心里紧张得要死,她刚刚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过,外面的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面如凶煞。
蒋承远听出了她气恼,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紧张,打从被逼停,他一直没下车周旋的打算,这倒是让云舒月意外。
当先的山匪是个刀疤脸,他提刀指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说完又将大刀扛在了肩上。
兵士副将冷哼:“真是不知死活,官家的东西也敢抢。”
山匪一阵哄笑:“官家的更要抢,如今的朝庭不管百姓的死活,容县如今和地狱没什么两样,打着赈灾的幌子,银钱最终不还是落到你们这些贪官手中?”
兵士副将手势一挥,百名兵士冲上前去,上京城的护城军,个个训练有素,一会的功夫就占据了上风。
山匪头子见情势不对,大吼一声退到峡谷旁边。
云舒月的手心渗出汗来,马车帘子上的一道血印子看得她惊心动魄,蒋承远安抚的拍了拍手:“别怕,有我在。”
在云舒月还没晃过神儿时,他已经没了影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掀开了帘子。
一道黑影如剑般直奔土匪头子刀疤脸,他已经快退到峡谷边上了,被蒋承远拦在了半路,两个对峙之下,刀疤脸明显不是蒋承远的对手,很快就变得应接不暇。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刀疤脸,剩下的山匪自然就乱了阵脚。
可就在云舒月松了一口之际,眼角余光处似有一个身影,侧目看去,只见一个手握长弓的人将箭矢对准备了蒋承远,云舒月脑子嗡的一声,回想起原情节中,蒋承远受重伤的样子。
情况太突然,她来不及多想,跑下马车直奔蒋承远。
眼看要拿下刀疤脸的蒋承远没想到云舒月会下来,只听她大喊:“大人小心,有暗箭。”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一支利剑射了过来,蒋承远一个旋身躲过了,但也让刀疤脸有了逃脱的机会。
云舒月松了口气,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落到刀疤脸手中时,云舒月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儿后悔,他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受伤是他的事,自己为什么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刀疤脸挟持着她来到峡谷旁边,此时,周围竖起三四十个弓箭手,齐齐对准了马车的方向,士兵们围在马车周围,没有大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丞相夫人还在山匪手上。
刀疤脸手上有了筹码,底气自然也厚了:“这位大人身手不错呀,这姑娘是你的相好吧,看在她对你情深意重,不顾生死救你的份上,大人又怎么舍得见死不救呢。”
“你想怎么样。”蒋承远的目光自始至终盯着云舒月颈间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心中已然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分毫。
“留下钱粮,我就放你们双宿双飞。”
“休想。”蒋承远目光清冷:“这些钱粮是要运到容县救灾的,岂容尔等宵小之辈胡作非为。”
刀疤脸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绝情,真的不管手中女子的死活:“姑娘,你真是遇人不淑,你拿命救他,他却弃你于不顾,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一片痴心。”
车上装的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么,拿几车破草换她一条命,他还不愿意?
听了蒋承远的话,恨不能将他祖宗八代都问候个遍,耐何云舒月此刻双腿发软,免强站得住,一肚子骂人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里,终是没能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