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满脸泪痕,慢慢地俯下身,对着祠堂里端坐的村长和族老磕头,一下又一下:“求村长爷爷饶了他的性命,求村长爷爷饶了他的性命......”
偌大的院子里,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烟花的额头变得红肿不堪,最后甚至渗出血来。楼厶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不忍,本来高昂的脑袋渐渐地低了下去。
“好吧,就留他一条性命,打完了丢出去吧。”
村长终于发话了,烟花伏地大哭;“谢谢村长爷爷。”
烟花的父亲从人群中挤出来,扶起烟花。烟花磕头磕得头昏脑胀,眼看着楼厶被两个小伙子拿着木棍击打后背,一下又一下。
因为有了村长的吩咐,力道虽然用得不是最大,但也够楼厶受的。打了十几下的时候,楼厶就倒在了地上,两个小伙子一共打了四十下,然后又出来两个人,拖着楼厶往村外走去。
烟花哭得肝肠寸断,楼厶保住了性命,但是她知道,两人以后再也无法见面了。
夜晚,烟花恹恹地躺在炕上,李父走过去摸着她的头,低声安慰。
烟花问父亲:“爹,你为什么不骂我?”
父亲凝望着她,那样子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你已经长大了,爹相信你做事有自己的道理。”
烟花又哭了,她认人不清,几乎闯下大祸,还跟人私订终身。可是父亲却没有责怪她,反而安慰她,她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
“烟花,惠水村是我们的根,没有了这个根,我们就得在外面漂泊。现在外面世道不好,没有了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们就是流民,随时都得做好丢弃性命的准备。”
烟花点点头。
父亲接着说道:“我以前从来没跟你说过,其实我不是惠水村的人,你娘才是。”
烟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李家祖上世代以行医为生,不过一代不如一代,传到烟花父亲这一代,基本上只能当个游方医生。
当游方医生比较辛苦,一站走过一站,赚的钱不多,却看尽了世态炎凉。
有一年李父路经惠水村附近,结果遇到了正在采山菜的女子,也就是后来烟花的娘。
当时她受了点伤,李父顺手救治,然后又把她送回村子。惠水村人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他看惠水村风景优美,村民都十分淳朴,于是就住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他和烟花的娘产生了感情,后来二人成婚,李父也就留在惠水村不走了。
李父住在惠水村期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每次外出回来都找不到惠水村的位置,好多次都要烟花的母亲出来接他才行。早些年,他随父亲走遍了大江南北,他绝对不是一个路痴,问题就只能出在惠水村上面。
他和烟花的母亲成亲后,两人感情很好,无话不谈,妻子告诉他惠水村是神仙庇佑的地方,神仙要保护这方净土,所以村外人回头时都找不到地方。
不过出生在惠水村的人就没有这种障碍。他们的脑中好像天生就装着感应惠水村的“仪器”一样,无论走出去多远,都能顺利地找回来。
李父对妻子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并不相信神仙一说,他很想知道惠水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烟花出生后,李父在经过多次练习后,渐渐摸清了惠水村的路,不过偶尔还是会迷路。所以平时他除了上山采药,轻易不会出门。
后来,他逐渐对惠水村的怪异之处有了一些想法。
惠水村的外围,应该是曾经被人布下过迷阵。这个阵法十分高明,是配合着惠水村的地理条件布下的,除非找到阵眼,否则永远不会被破除。
至于为什么出生在惠水村的人天生就不受迷阵的影响,他却找不出原因。
烟花在父亲的诉说声中慢慢地睡着了,李父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看她脸色不好,顺手为她把了一下脉,下一刻,他却勃然色变!
夜晚,当人们正沉浸在睡梦当中时,一把火从祠堂烧起,无情的大火烧毁了祠堂,当村人发觉赶过来救火的时候,已经晚了。
祠堂变成了废墟,铜娘子像被烈火灼烧,化成一滩黄水。
祸是从何而起?很多人都想到了那个挨了打,又被逐出惠水村的男人。
可是外人离开惠水村再进来,除非有人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