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赶到皇宫门口时,已经到了宵禁时间。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是任何人都不得入宫的,否则将会被视为谋反,后果极其严重。
但这种时候,朱由校赐下的金牌就派上了用场,一亮金牌,看见金牌上面“如朕亲临”那四个大字,根本无人敢拦。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乾清宫,让门口值夜的太监进去禀报,雨化田就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没过一会儿,里面亮起了灯光,随后值夜的太监也走了出来:
“雨公公,皇上起来了,宣您进去觐见。”
雨化田淡漠不语,径直走进乾清宫,刚一进门,就看见披着一身貂绒,哈欠连天的朱由校,此时正坐在殿内等候。
“臣雨化田,参见皇上,深夜求见,打搅皇上休息,还请皇上恕罪。”
雨化田上前行礼。
刚睡下一会儿就被吵醒,朱由校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他也知道雨化田的性格,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扰他美梦,只得强压火气,沉声道:“说吧,什么事?”
雨化田也不卖关子,立刻将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和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朱由校,同时向他说明了封锁京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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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再也忍不住,“啪”地一声重重砸在桌案上,冷冷道:
“雨化田,信王乃朕之亲弟,你可知,诬陷一位王爷,是什么下场?”
雨化田平静道:“如果没有证据,臣也不敢信口胡言。”
“那你所谓的证据呢?”
朱由校冷声道:“一个死去的太监?一份消失的宝船监造纪要?”
雨化田摇头:“这只是其一,信王做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亲自动手,总会留下许多破绽。”
“恰好,为信王办事的人有哪些,臣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且这些人都在臣的监视之下,随时可以动手捉拿审讯。”
“之所以封锁京城,也是不想让其他贼人跑掉,臣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由校喘着粗气,脸色阴沉,拳头死死攢紧。
他实在不敢相信,他唯一的亲兄弟,竟会对他下此毒手。
可是雨化田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他也相信雨化田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去构陷一位亲王。
但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明知朕身体不好,而且膝下无子嗣,一旦将来朕提前驾崩,这个位子就是你的了……可你难道,就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么……”
朱由校看向信王府方向,牙关紧咬,想起以往那些兄友弟恭的场景,他脸色无比狰狞。
雨化田淡淡道:“皇上,有些错,是绝对不能犯的,不论他是何人。还请皇上,当断则断。”
“至于皇上的身体,臣自会寻找天下最顶尖的神医来为皇上医治,保证皇上顺利诞下龙子,将来继承大统。”
朱由校痛苦地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眼,但此时眼底已是一片凌厉杀机。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但要记住,凡事,要讲究证据!”
雨化田点了点头:“臣,明白。”
“去吧。”
朱由校缓缓靠坐在椅子上,面色低沉,摆了摆手:“朕,乏了。”
“是,臣告退。”
雨化田见此,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也没有留下宽慰他的意思,行礼过后,直接转身离去。
走出大殿,抬头望向明朗的夜空,雨化田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月明风高,正是杀人的最好时机!
不论是信王,或者真是背后有人在针对本座,本座都会把你揪出来,一网打尽!
雨化田大步迈出,往宫外而去,步伐沉重而坚定。
……
与此同时,整座大明京城,四方皆被封锁。
密密麻麻的大明禁军,在西厂和锦衣卫的率领下,四处搜查,一旦遇到来历不明或者行迹可疑之人,不管是不是要追查的目标,直接就抓走带回审讯。
一时间,整个京城鸡飞狗跳,无数百姓畏之如虎,战战兢兢,死死锁紧房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京城地大,平日里管理也不是太过严格,各种三教九流之人数不胜数,随便一查都能查到一些脏事,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动干戈?
因此还不到半夜,整个天牢和锦衣卫诏狱就关满了人,到最后实在没地方关押了,雨化田便下令腾出一座军营,将这些罪犯押入其中,集中起来由禁军亲自看管。
然后,统一排查,最后根据罪行来定罪,该罚的罚,该杀的杀。
可抓到的始终只是一些与本案无关的小角色,真正与此事相关的,却一直未曾现身。
直到天快亮时,都还没有任何线索。
西厂衙门,雨化田听着谭鲁子等人的回报,不由得眉头紧皱。
短短一天时间,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雨化田有种预感,这伙人必然还在京城之中,但该查的都查了一圈,不仅没找到人,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