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菌给忽悠了,这和自己想要的精彩根本不一样……
成功的烟花大会:其乐融融,没有意外,表演精彩,令人眼前一亮。
白菌的烟花大会:对人烟花,一筒九折,多买多得,令人眼前一黑!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自己太信任白菌了。
白菌一边故意撺掇自己去弄舞台表演,要把烟花大会弄得有声有色,一边偷偷摸摸地搞私人项目,给烟花大会添加一些奇特元素。
刚才从一些工作人员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么个实现枪战梦想的活动,工作人员还一副‘你肯定知道’的自然口吻……
自己成最后一个知道的?!
嗯?莫非这就是他对母亲说的‘沉迷美色’?
雪之下雪乃的表情来回变化,心里暗戳戳啐了一口,分明是丑色,一点也不可爱,又骗我。
“嗨嗨,雪乃酱就别生闷气啦。”雪之下阳乃抬肘捅捅,笑吟吟道,“马上就要演出,挂着苦瓜脸可不好哟,再说混球可是一片好意。”
雪之下雪乃没好气道:“这算什么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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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就是家里的工作呀。”
雪之下阳乃说道:“冷静面对自己的信任,审视并做出判断,其实以我的了解来说,雪乃酱应该是那种更信任自己,会尽可能自行处理工作的类型吧?但烟花大会这么大的活动,雪乃酱一个人不可能做完所有事情,就算雪乃酱一手把所有事情抓住,混球不也能偷偷完成一件新的事情吗?”
“被混球骗,总比被别人骗好,起码他确实是在顺着你的心思——如果活动办好了,你肯定会开心,就算对混球的行径颇有微词,木已成舟之下,还不是会上船,夸奖一句这船很漂亮,很稳固。”
雪之下雪乃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但也没什么不对劲。从情况来看,白君确实做得挺稳妥,出意外的可能性有,但已经通过指定区域,安排人员,提前宣传等方式压到最低,好处则是这场烟花大会能前无古人。
雪之下阳乃拍拍妹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说明他很在意你,帮你把烟花大会办得比以前都精彩,不是吗?”
“我不喜欢他瞒着我。”雪之下雪乃嘀咕了一句,语气倒是柔和了些许,“我又不是古板的人,他没想着说服我而是直接瞒着我……”
“混球说不定就是想让你意识到,做一个领导者需要面对的问题哦。”
“我相信的是白君,不是别人。”
雪之下雪乃心情稍微好了点。
雪之下阳乃忽然笑道:“好了,以上都是我瞎编出来骗你的。”
“?”
雪之下雪乃瞪大眼睛,一时语塞,不禁有些凌乱……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旁边,雪之下阳乃抱着吉他,面带笑容地压低声音。
“紧闭着心情,理智冷静地看待他人,保持一种不愿意亲近和付出信任的态度,所以在别人看来雪乃酱自然是个冷淡,难以交流,无法靠近的女生,实际上的雪乃酱呢?”
“如果对谁敞开心扉,容易一发不可收拾,想要紧紧抓住不肯放手,会尽可能地付出信任,以至于聪明的脑瓜都变得迟钝,冷静的思绪也难以保持,既会付出真心,也会要求对方回以真心,实际上难免陷入自己沉醉的情况……”
“雪乃酱,你是那种特别容易喝醉的人。”
雪之下阳乃往前走去,回眸一笑地小声调侃。
“小心沉迷美色哟。”
喝醉?沉迷美色?又是这种奇奇怪怪的类比。
沉迷美色怎么了?我乐意……
雪之下雪乃愣住,隐隐想起之前从阵出回来时,自己和姐姐的那通电话,当时姐姐好像也提出过这种说法。
容易喝醉的人,绝对清醒的人……自己大概是容易喝醉的吧,姐姐和白君就一定清醒吗?
姐姐是怎么想的?她没有告诉自己的回答,究竟又是什么?
灯光闪亮起来。
雪之下雪乃摁下略微纷乱的思绪,鼻尖隐约还能闻到舞台上没有散去的烟花味……嗯?有各种水果味道的烟花味吗?
结束乐队的四人各就各位。
“千叶的朋友们晚上好——刚才的表演大家看得尽兴吗?有兴趣体验的话,可以去指定区域购买特制烟花,度过一个难忘的烟花大会吧。”
开朗活泼的声音传达出去,雪之下阳乃稍微调整了一下话筒:“那么,接下来就请欣赏……”
哦~
慵懒厚重的嗓音,带起一阵染上时光的韵味,将上个世纪的声音,在这个世纪重新奏响。
对于三十岁以上的人而言,歌声将过去带到了现在。
节奏悠扬跃动,富有感情以至于听起来很‘厚’的声音,歌词里时不时夹杂着的一些英文单词。
弹珠,唱片,播音机,打水漂,贩卖各种小零食的粗点心店……
所谓时光啊,会将过往抛进人的记忆。
“その瞳をのぞけば明日がSayHello……”
雪之下雪乃面对话筒清唱一句,应和姐姐的歌声,旋即让开继续弹奏,目光隐约间一瞥,看到舞台角落的帘幕掀开一条缝隙,白影从上面探出脑袋,时不时点着脑袋打节拍。
她下意识挪一下位置,将某人不规矩的脑袋挡住,免得被观众看到。
“对年龄大了的人来说,歌声会很有年代感吧。”
“我感觉很好听呀!平时我就喜欢听这样的……”
安洁莉娜的脑袋也冒出来了一下,看到舞台远处的观众,又被吓得连忙缩回去。
“年纪轻轻就有阿姨的爱好了吗?你还真是不走弯路。”
“才不是哩!我只是喜欢古典一点的……”
“别闹,她们唱的可不是百年金曲,顶多算昭和金曲。”
“白叔,我也很喜欢昭和的歌曲呢,大概是爸爸平时就喜欢听那些吧。”
“让折木云长唱给你听怎么样?”
“唉?我喜欢为什么就要折木同学来唱?”
“因为他需要一点小小的爆炸。”
“?”
“我五音不全。”
“五音齐全的歌到处都是,五音不全的才稀罕,物以稀为贵,你很贵。”
“……”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不知不觉间又被白君带到天涯海角去了。
雪之下雪乃摇摇头,专心地弹奏表演,并时不时关注一下后藤一里的情况,对方埋着头弹吉他,水平维持在及格线附近,明明训练里有时候能弹得非常好……哦,那是被白君忽悠的时候。
真是,我在走神什么……
“接下来是第二曲——正式开始前呢,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结束乐队的原创曲……”
雪之下阳乃游刃有余地继续兼职主持,给结束乐队四人打了个小广告,冲散方才一首歌所遗留下来的韵味,随后抱着吉他走开,将话筒让给有些紧张,努力保持平静的喜多郁代。
“雪乃酱,你好像有点紧张?”
姐姐细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雪之下雪乃只是无声地看了对方一眼——表演呢,讲什么悄悄话?
“想知道答案吗?”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姐姐的爱好就是看自己烦恼?多少有点扭曲了,都说了让你改改。
雪之下雪乃不答。
“尽全力吧,全力到容不下思绪地表演,你会得到答案的。”
雪之下阳乃迈步向前,急促的扫弦声演绎着曲子的尾奏。
一首给年轻人听,激烈而富有节奏,非常摇滚的歌结束。
喜多郁代心脏直跳地让出话筒,稍稍吸了口气,准备最后的一首歌。
“一首歌送给过去,一首歌送给现在,最后一首歌就送给未来吧——接下来请欣赏,烟火。”
雪之下阳乃站在话筒前,抬眼向周围看去,精准地从人群里看见父母。
吉他的弦轻轻拨动。
她满面微笑地开口,声音柔和而清亮。
“黄昏拥着夕阳,
沉没在黑夜泛起的海浪。
从彷徨再到徜徉,
随波逐流怎么成了方向?”
低沉吟唱的歌声,轻而易举扫去舞台上残余的几分火热,稍显消极和迷茫的音乐,却在微笑里显露出不同的意味。
雪之下雪乃听出不对,看起来明明和排练时一模一样,站在这个舞台上,姐姐唱出来的声音却格外不同,虽然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脑勺,但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姐姐在笑吧?
“生命会失去阳光吗?
雪花在等凝结还是融化?
孱弱的翅膀,如何飞翔?
干涩的喉舌,如何歌唱?
世界啊。
你要把我抛向何方?”
后藤一里低头拨弄着吉他,隐隐感受到一种压力,歌唱给伴奏带来的强大压力。
音乐有力量吗?共鸣时就有。
孤独的时候不会觉得痛苦或是迷茫,迷茫和痛苦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格外孤独。
就像是弹吉他时非常开心,弹完之后,呆在安静的房间里,就会感觉不是很开心。
阳乃姐会是一个孤独的人?完全没想过啊,明明完美地不可思议,甚至于想要成为的自己,隐约间就是对方那种样子的感觉。
后藤一里不知不觉地专注起来,双眼紧盯着吉他的弦,将起伏不定的情绪,悠扬稳当地落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