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一个人回来的,苏菱很注意安全问题。
于俏被安葬的地方附近还住了几户人家,村庄里建房子不讲究,往往是隔不了多远就会建一座民宅,所以基本没什么危险。
苏菱到了于俏坟前的时候,发现坟头被人修整过,她原本以为,几年不回来,于俏的坟头草会很高,没想到没有一点杂草,反而周围还种了些许花。布置得很淡雅。
苏菱皱了皱眉,谁会对母亲这么好呢?
苏菱把香烛摆好,第一回好好与素昧蒙面的于俏静静地讲话:“妈妈,我回来看您了,听外婆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很遗憾有记忆以来没有见过你,我一直在想,如果大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会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有人告诉我,是我父亲和外婆他们,意图操控着我两辈子的人生,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吗,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八月的夕阳,透着几分悲怆。
周围的树林安安静静的,苏菱心跳有点快。
脚下黑影到来之前,苏菱蓦的回头。
那个人似乎没有想到苏菱猜到了他在这里,眼神一下子沉下去,凶狠起来。
大热的天,来者身上还穿着严严实实的连帽衣服,看见他脸的一瞬,苏菱瞳孔骤缩。
这是个中年男人,他半边脸被毁去,是被火烧伤的痕迹。
“你是谁!”
连帽衣男人不和她说话,手上的针筒直接往苏菱身上扎。
苏菱知道他是谁了……
她重生回来的那天,以及上辈子她遇见秦骁的那一天,给她注射药物,把她送上秦骁床的人,都是他。
那个她一直躲了好几十年的“父亲”。
他毫不留情,下手很快,也不顾及周围还有人住,针筒就要扎在苏菱的身上。
那一瞬,上辈子悲剧的起点重合。
她又悲又怒,手中的石头砸过去,起身就往周围住了人家的地方跑。
但是跑不过这个男人,他的手碰到她衣服的那一瞬,她吓得闭上眼,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那个名字:“秦骁!”
身后猛然一股拉力,然后是拳头落肉沉闷的声响。
苏菱回过头,就看见秦骁寒着脸,又一拳砸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眼中含恨,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秦骁,那根原本打算拥在苏菱身上的针管,就要往秦骁身上扎。
秦骁冷冷一笑,躲过去,劈手就躲了那根针管,他一脚踹在中年男人身上。
那声沉闷的响声,苏菱听着都疼。
秦骁走进去,踩住那个男人的手,男人根本站不起来。满脸狰狞可怖地看着秦骁。
秦骁手腕一转,那针筒刚好朝着男人的脖子。
苏菱跑过去,秦骁往下扎的动作顿住。
他本能地收敛自己暴戾嗜血的动作。
苏菱看着地上那个男人没有被烧毁的另外半张脸,看得出他年轻时的英俊。
苏菱问:“你到底是谁?”
她不信她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那个男人也知道自己躲了二十年,今天被秦骁抓住,报仇再没希望。他只是含恨地看着苏菱和秦骁:“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人是我的俏俏!”
他的俏俏……
于俏。
苏菱脸色变了变,秦骁嗤笑了一声,他空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温热的小手:“放心,这人可不是我岳父。”
苏菱反应过来,脸颊微红。
她还记得自己在生秦骁的气,因此抿唇不理他。
秦骁啧了一声,针筒毫不犹豫地往那个男人身上扎。
苏菱吓到了,拦住秦骁:“你做什么?”
秦骁笑得三分野:“怕什么?”
“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出人命了……”
“老子正好进牢房,就不会打扰到你了,不好吗?”
她有点儿气:“秦骁!”
他低眉笑,总算不逗她:“里面多半是迷.药,就是很早以前,你身体里检查出来那些。”他手更快,直接眯了眯眼,扎了下去。
这人打算怎么对苏菱,他回敬过去一点都不过分。要是他今天没有跟来,受伤的就是苏菱。
何况他观察过这个男人的表情,他扎下去的时候,这人并不害怕,那针筒里就不是可致命的东西。
地上的男人瞳孔涣散,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秦骁闲闲地打电话:“郭明岩,现在带人上山,GPS定位找过来。”
苏菱还蹲着观察那个男人,生怕秦骁真的杀了人,成杀人犯。
秦骁也跟着蹲下,手轻轻捏住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菱菱。”
“怎、怎么?”
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一通,她脸颊绯红。
他笑得肆意:“为什么会喊我?不是害怕我,讨厌我吗?”
“秦骁,你烦不烦呀,放手。”
“不放,你先回答。”
她涨红了脸,有些难以自容的羞。是羞耻,也是羞涩。
要她怎么说?她一点都不想说。
秦骁,你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