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这天晚上过后,大病了一场,她躺在床上,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张着唇,想要呼喊谁的名字,却总是叫不出口来。
余掌门在她的身边守了一天一夜,在她醒过来后又突然离开,不再管她。
余映雪知道这段时间万松山有些乱,他父亲身上的压力大,便替余掌门在余夫人身边守着,他偶尔会听到他母亲口中喊着小姐,却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人,能够让余夫人在这个时候牵肠挂肚。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母亲说起过自己的来历和背景,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亲人。
余夫人在一个早上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余映雪,目光温柔,却又隐含痛苦。
余映雪见她醒了,连忙问她:“母亲,你怎么样了?”
余夫人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已经好了,可是眼泪却先流淌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我那两位兄长了?”余映雪猜测说,就算余夫人不是因此事而感伤,但是如果看到自己的孩子回来,总该会高兴一点的,“我想办法叫他们回来。”
余夫人摇摇头,抬手在余映雪的脸庞上轻轻抚摸,笑着对余映雪说:“你是个好孩子。”
“母亲……”余映雪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余夫人摇头说:“我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叫他们,这段时间,我只是梦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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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亲是梦到了什么呢?”
余夫人垂下眸子,看着被子上盛开的牡丹,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这是当年她自己亲手绣出来,现在看到这个,不知怎的,却只想将它给销毁掉,她笑着对余映雪说:“我也不记得了。”
“那是一个好梦吗?”余映雪问道。
“或许吧。”余夫人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余映雪对余夫人这个状态实在不放心,他去叫来老祖为他的母亲看病,老祖答应得痛快,只是在他答应的后,二长老与四长老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余夫人在看到这位老祖后,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老祖抬手落在余夫人的头顶,余夫人的尖叫声渐渐停下,又陷入昏睡当中。
余映雪皱着眉看向自己床上的母亲,向老祖询问他的母亲究竟怎么样了,老祖只说等过几日就好了。
纵然余映雪仍有些担心,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位老祖不知是疯了还是犯了糊涂,脑子一抽在万松山上挑了些弟子,前去西风岭进了何家的秘地,抢了许多的宝贝来,何家与余家的关系一直不错,当年他们一起追随袁家去攻打鲸州闻家,在星云十三州崛起,即便这些年来往不比从前那样频繁,但是余家这样欺辱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西风岭的何家掌门前来质问老祖为何要窃取他们的东西,老祖却反驳说都是东西都是当年从闻家掠来的,怎么就是他们何家的。
余掌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头都要大了,虽然说老祖这次从何家带回了不少的宝贝,够他们万松派发展一段时间了,但是当年他们与何家,还有星云十三州其他几个家族都是一起去闻家搜刮的宝贝,老祖这话一出来,这些家族会如何看待他们余家?会不会觉得他们余家还会去其他的家族打劫。
老祖真是糊涂了,这是要让他们余家成为众矢之的,他想去劝劝老祖,然他自己的两个兄弟这段时间一直给他找茬,余掌门也是有心无力。
闻灯这几日都隐身在余家老祖闭关的飞鹤楼中,不曾出去,万松派的弟子们便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以为万松派终于可以恢复正常,可好戏才刚刚开始。
当天晚上,灵风从魔渊赶来,他落在闻灯的肩膀上,亲昵地用他小小的脑袋蹭着闻灯的脸颊,唧唧叫了两声。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闻灯问他,之前流霜虽说灵风要来,但是灵风醒来后总是有些惫懒,可能还要清醒几日,才会动身前来。
灵风回答说:“今日是灯灯的生辰吧。”
他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像是七八岁的孩子,他从闻灯的肩膀跳到桌子上,一蹦一蹦的,十分可爱。
闻灯伸出手,灵风便跳到她的掌心上来,闻灯低头问他:“你还记得啊?”
“当然会记得呀,流霜也记得呀。”
闻灯笑了一笑,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当年李浮白从拿回佛境中拿回一颗宝石,颜色十分鲜艳,闻灯留在灯笼里做装饰,后来被智恒大师见到,他告诉他们这不是宝石,是一个能够孵化出新生命的蛋,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鸟留下来。
闻灯的身体无法承受怀孕带来的痛苦,就算她还能再活上几年,她和李浮白也注定不会有孩子,那时候李浮白对她开玩笑说,若是以后这颗蛋能孵出个小玩意儿来,叫闻灯娘亲,叫自己爹爹。
灵风便是从那颗蛋中孵出来的,他破壳而出时,闻灯在魔渊中已经待了三十余年。
这时候,李浮白已经不在了。
她抬起手,在半空中虚虚划了一道,便有老仆端着一盘花生米前来,送到灵风的面前。
灵风吃着花生米,问闻灯:“流霜说你见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