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白这个傻子,一天天还乐在其中,实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闻灯是给过李浮白什么承诺倒也好些,可偏偏她连饼都没画,就让李浮白来为她冲锋陷阵,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买卖。
徐琏心中对闻灯再是不满,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太多,他倒不是看在闻家的面子上,而是因为李浮白,李浮白同闻灯间本来就缘分稀薄,机会渺茫,他就不必上去雪上加霜。
闻灯坐在船上,欣赏着岸上的风雅景致,阿七守在她的身边,他同样不赞成小姐在这个时候出来游湖,但是在闻家除了家主,还有谁能说的动小姐,就连家主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用,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在沣州找到小姐了。
闻灯看风景,李浮白便看着他,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闻灯的发髻上面,上回他与徐琏去望月楼的路上买的那块玉料已经被他打磨好了,图样也画了,但一直没有把东西雕出来,他买了大量的玉石用来练手,可一次次雕刻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尽人意。
他们到湖中心的时候倒是真的看到了袁二与王津,两人站在船头,向他们这边眺望,闻灯从船舱中出来,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袁二想要邀请闻灯他们去望月楼中一聚,被闻灯以等会儿要去爬山给拒绝了。
与袁二他们的船只错开以后,李浮白担忧地问闻灯:“你等会儿真的要爬山?”
“不行吗?”
李浮白想说不太行,但是对上闻灯的眼睛,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闻灯今日的精神确实不错,回来后也没有病情加重的迹象,她兴致勃勃地说着明日要去什么地方玩,后日又要去哪里,李浮白见她说的高兴,没有打断她。
到了第二日,闻灯在李浮白的陪同下的去了戏园子听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出折子戏,闻灯不太习惯听这个,只听得她昏昏欲睡。
闻灯这两日的行动都在袁二的监视之中,他们知道她昨日去游湖爬山,今日听了戏,听说明日还要去哪个庙里上香,看起来与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两样,一点不像是快要死了的。
王津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猜错了,他问袁二:“如果邓无真的是闻家大小姐,我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快要死了的,你确定你自己的计划真的没有问题?如果闻灯死不了的话,那你可就真的完了。”
若是娶了普通人家的小姐,以后出了什么事,袁家随便就能摆平,可闻朝易就闻灯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让闻灯受了委屈,那相当于是得罪了闻家。
“如果闻灯死不了,你还要娶她?”
袁二表情平静道:“我之前问过药老,药老明明说了闻灯的病他治不好的。”
王津摸着下巴,问“难道还能是回光返照不成?”
袁二皱眉道:“乌鸦嘴。”
如果闻灯现在就是回光返照,那她就是快要死了,那他到时候娶谁去。
“那会不会是闻家怕你反悔,所以才故意弄出这个样子给你看的。”
袁二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王津:“那他们可想错咯,咱们袁二公子不想娶个长命百岁的,就想找个病病殃殃快要死了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认真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闻家大小姐的病真的好了,你到时候怎么办?还要娶她吗?”
袁二不以为意:“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可别晚了。”
袁二笑道:“若是闻灯身上的病真的能治好,那这桩亲事便成不了。”
王津问他:“你要找什么理由同闻家退了这桩亲事?”
“理由有什么不好找,反正直到今日闻家也没有给我答复,我可以说是不想让闻小姐为难,也可以说我自己的问题。”
“倒也是。”
王津心中叹气,自己以后一定得好好做人,要是整天像袁二这般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他最后不仅算不明白,头发都得全得掉光。
邓无表现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就像她自己说的,之前只是感了风寒,现在风寒好了,她就活蹦乱跳起来,弄得本来很放心的袁二心里也没了底。
他突然想到,当日他从语落谷回来去找药老的时候,药老说药方他已经给李浮白了,难不成药老真的能够治好闻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