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白表面淡定,胸膛当中的那颗心脏却几乎要跳出来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将帕子自己收了起来,又听到闻灯对自己道:“他们这里的桂花糕味道不错,我知道你快打完了,刚刚给你点了一份,等会儿就送过来了,你尝尝。”
李浮白一时间受宠若惊,心中因袁二生出的那点不愉快立刻就消散了,他在闻灯旁边的长凳上坐下,袁二夸赞他道:“李兄功夫不错。”
对着袁二毫不知情的双眼,李浮白攥紧手里的帕子,谦虚道:“哪里哪里。”
闻灯对李浮白道:“你刚才踢走对方长剑的那一招我看着很好看,是什么招式?”
“是飞狐踏雪,我——”李浮白本想说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但是想到闻灯现在的身体,只能转成,“以后等你病好了,我教你。”
闻灯点头应道:“好啊。”
袁二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又转,总觉着李浮白与邓无之间的关系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之前他以为他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如今却有些怀疑,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李浮白回来不久后,徐琏也回来了,徐琏作为一个修炼之人,他其实没太明白为什么李浮白同样都是修行者,为什么他遇到的对手都是普通人,而自己遇到的就都是修士,他那几场比试胜得都不容易,下午若是遇上再强悍些的对手,他估计就应付不来了。
实在太费解,难道这个东西也看脸的吗?
袁二在这里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马上就轮到他上台比试。
这是袁二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试,在这里并没有表现出他作为袁家二公子的任何特权,不过对上这些修行者,似乎也不需要特权的加持。
毕竟他终究是袁二,是袁家悉心栽培的袁家未来的支柱之一,幼年时候就有名师教导,比起那些自学成才的修士自然要高明许多,少走许多弯路,况且药老对比试者们的年龄也有所限制,他是同一辈中的佼佼者,很多人都认为这次比试大会袁二想要夺得头筹,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袁二刚一到那比试台上去,台下便响起一片呼声,袁二的对手心道自己倒霉,这第一场比试就遇上了袁二,两人都还没动手,他自己就先露了怯,在袁二的手下没过上几招,就已落了下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主动认输。
李浮白看了袁二的几场比赛,如果袁二仅仅如此,再没有其他后手,自己应当是可以打得过他的。
一旦、一旦他侥幸赢了袁公子,闻姑娘……真的会开心吗?
再如果日后袁二公子知道邓无即是闻灯,又与自己有些联系,会不会因此对闻姑娘生出嫌隙来,日后他们成亲了,他会不会待闻姑娘不好。
李浮白控制不住地越想越多,他想要闻灯的面前展现出最好的最强大的最值得信任的自己,但是他更希望闻灯日后过得幸福,他需要为她考虑周全,其中也包括了未来她和她夫君间的琐事。
闻灯将视线从比试台上移开,落在李浮白的身上,见他在发呆,不由得多看了他一会儿,等李浮白回过神儿一抬头对上闻灯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刚才在想什么?”闻灯问道。
李浮白抿着唇,又看了一眼仍站在台上的袁钰章,不知该怎么同闻灯说出自己心中的纠结。
似看出李浮白心中所想,闻灯对李浮白道:“我希望你能赢。”
李浮白微微晃神,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心脏处裂开一道小小的口子,从那里生出柔软藤蔓,阳光一照,便欣欣然生长,开着两三朵米白色的小花,整个人喝醉了一般,飘飘欲仙。
正在吃花生米的徐琏看他这样,心中疑惑,这李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人说出问题就出问题了。
比试大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只会些寻常武功的普通人已经被剔除得所剩无几,午时过去,李浮白与徐琏又该准备接下来的比试。
闻灯撑着下巴在想另外一桩事,药老举办这场比试大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应该不至于闲着没事就想看这些人打一架。
若有所求,就总要暴露出来。
下午的比试中李浮白终于遇上了正经的修士。
纵然李浮白在上午的比试中表现得很出色,但是众人都认为他获胜的可能并不大,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毕竟普通人就算武功再高强,接下来对上这些能用灵力呼风唤雨的修士们,就显得很不够看了。
不过徐琏却知道,在场的这些人中,少有人会是李浮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