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肖勇主动找你。”
小周微笑着对丁远说道。
“等着肖勇主动找我?”丁远有些不淡定了。
这出的叫哪门子好主意?
肖勇这小子在沪市的那次,就已经懂得了他知道高考分数被调包的事,他躲自己都还来不及呢,他会主动来找?
小周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笑道:“你信我的话,他一定会找你。”
“为啥?”
“你想想他这次为啥从学校请假赶回来?”
丁远听了略一沉思,突然“啪”的一声拍向脑门儿:“哦!我明白了。”
他低估了肖勇的孝心。
以前看他对肖木旺不是骂就是嫌弃,他觉得肖勇简直就是肖家的个不孝之子。
现在看来,平日里浪荡懒散的家伙,也是有孝顺的一面的。
他不仅对肖勇的愤恨稍微缓了一些。
甚至还有些惊讶于对方转变得如此之快。
“肖勇是赶回来救他的父亲?”
小周点头道:“对,而且他希望能尽量减轻肖木旺的罪行,这是他的原话。”
“一个人犯下的罪行如何减轻?谁能给他减轻?”
丁远的愤懑又涌起。
“丁远,你别激动,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因为肖勇来为他父亲求情就为他减免罪行。”
“他会来找我?他来找我做啥?”
这是丁远接下来最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儿。
他知道肖勇如果会主动找自己,那一定是想为肖木旺求情,请丁远这个被火烧了家的苦主高抬贵手,放过他父亲。
从派出所出来,丁远走在回村的路上。
每次回村,他都有回家的感觉。
可是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己的家没有了。
他能够发动十里八村的乡亲们一起参加他的致富计划,能够建厂房、能够梦想着有一天带领乡亲们走出大山到大城市去看看。
但是他却不能在短期内重建自己的家。
他目前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做创业之外的任何事。
他的脚步无比沉重,两条腿仿佛灌满了铅一般,迈着蜗牛般速度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村里走去。
村道两旁的村民们见他回来,都纷纷翘首看向他。
这是丁远自从家里失火之后,第一次出现在村里。
村民们这些天来背后对他总有议论。
“丁远那孩子毕竟还是年轻了,家都被烧毁了也没见他难过。”
“是啊,每天依旧在工地上和工人们一块儿干活儿呢。”
“还去了各村笋干收购点登记笋干数量。”
“肖木旺也真是的,丁远已经够穷的了,怎么还能去烧人家的屋呢?”
“……”
诸如此类的话题每天都在肖家埔村的村道两旁响起。
成为了村民们近来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
当然,最被他们当做谈资的是肖木旺的纵火行为。
以前巴结他跪舔他的一些村民们,这几日都闭口不言,对肖木旺纵火的事不发表任何意见。
曾经站中间立场的村民们,开始有些倒向丁远这边,一度为他感到愤愤不平。
平日里和肖木旺不对付、对肖木旺敢怒不敢言的村民们,不仅拍手叫好,还想着是否可以“联名上书”,让肖木旺把牢底坐穿。
丁远走到他们面前,隐藏起内心的悲痛,向往日那样和他们礼貌地点头微笑:“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在聊天呢?”
“是啊,丁远你回来了?”
“丁远,我们这几天把你家打扫了一下,等你几时得了空去乡土地所申请一下,把家建起来吧。”
“是呀丁远,建屋的木头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大伙儿家里都有一些,到时候都拿出来给你先用。”
“对对,丁远你开工的时候我们都会出工出力,保证很快帮你把家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