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回到工地。
坐在简易的铁皮办公棚里喝着茶,他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就听见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肖大力一进门就大声道:“丁远兄弟,九伯到了!”
“九伯来了?”
丁远连忙站起。
一名佝偻着背的老人跟着肖大力走了进来。
“九伯,您来了,快快请坐。”
丁远走过去搀扶着他坐下。
老人坐下后,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丁远问道:“小伙子,你是……”
“九伯,我是肖家埔村的,我爸叫丁大喜,您可能听过这名字。”
“丁大喜?大喜?你是大喜的儿子?”
“是的九伯。”
丁远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位老人来。
他在家排行第九,大概那个年月孩子多的原因,从小父母就没有给起名字,就按照排行叫九儿。
后来成年、中年、老年,人们就从叫他“九哥”,到尊称他一声“九伯”。
久而久之,“九伯”就成了他的名号。
九哥是隔壁村人,专门帮在外发生意外的人收尸、殓尸的。
那年丁有根死后被村民们抬下山来,就是请的九伯来帮忙入殓的。
由于九伯总不愿待在家中,他一生也未成过家,一辈子有家不回,居无定所,要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于是,丁远托了在各村笋干收购点的村痞子们,帮忙打听九伯的下落。
没想到就半天的工夫,这人都给带到了。
“九伯,您认识我爸?”
“认识啊,咋能不认识呢?”
老人叹了一口气儿,说:“可惜啊,没能来送大喜最后一程啊!”
“九伯,您是好人,我爸生前也多次提到过您。”
“好人有啥用啊?我都不想做好人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老人感叹了一句。
“九伯,那您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您帮我们村的丁有根入过殓?”
“丁有根?没印象。”
九伯听了摇摇头,随后又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有啥特征没?”x33
他这种走村串乡谋营生的人,收敛过的人太多了。
“这倒是……好像没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丁远有些困难地形容着。
毕竟丁有根死的那年他还在上初中,以往对丁有根也没有啥来往。
“有个媳妇儿外来的,相当漂亮。”肖大力在一旁说道。
“漂亮的外来媳妇儿?”
九伯思索着,眼前突然一亮:“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家姓丁吧?叫啥我不记得了。”
“对对,是姓丁,走的人叫丁有根,他媳妇儿叫凤西。”
“对!叫凤西,这名字很特别,说到我就想起来了。”
老人突然收起笑容,只盯着丁远问道:“小伙子,你们带我到这儿是有啥要紧的事吧?”
“九伯,您说对了。”
丁远说着,忙朝肖大力使了使眼色。
肖大力会意,立即走出工棚,站在外面守着,以防有人来偷听。
“九伯,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丁有根身上有些啥伤?”
“啥伤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头颅完整,左边背部有个洞。”
“这是啥意思?”丁远不明白。
“村民们都说他是扛着木头准备滚下山,他也的确是扒在地上,可是按理说背部不应该有个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