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媚姨你说,我记下来。”
丁远沉浸在记录的小本本里。
“等走完这里村,你再跟我进城一趟,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供销社几个车队的负责人。”
“好。”
丁远问道:“对了媚姨,车队是供销社的,这种国营单位的车队为啥能这么好帮咱们拉货?”
丁远曾经听黄大山说过,他几次调车都是空手而归。
人家车队的领导说了,他们是国营单位,不接私活儿。
丁远知道那是车队的借口。
很有可能是看黄大山不爽,或者是黄大山说话语气不谦虚,人家不愿意接他的活。
但是他很想知道,该如何做才不会得罪车队的人。
柳媚仪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啊?这么简单?”
“怎么?你现在也觉得能用钱去摆平的事情很简单?”
“不不不,我觉得要花钱去办的事情并不简单。”
丁远是个苦出身。
从小就知道钱有多珍贵,他不舍得随便花钱。
但是自从在外闯荡一年多之后,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该花钱的时候得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等你什么时候觉得钱只是一行数字的时候,那你就是最成功的。”
“啥?为啥?”
“我的意思是,你要学会花钱。”
“学会花钱?花钱我会,但是我不想把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那就随你吧,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去碰壁后才会更深刻。”
“媚姨,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教我做生意,教我做人。”
“哈哈哈!”
媚仪笑了起来:“丁远,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
“你是像姐姐一样的人,不,比亲姐姐还好的人。”
“小孩子气的话,谁是你姐姐了。”
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知道丁远一直只当她是一个姐姐般的存在,除此再无其他感情。
她嫉妒过秦文娟,在大学校园里安心读者自己的书。
对于丁远受过的苦和委屈,她丝毫没有感受,更对丁远从来没有过什么帮助。
却获得了丁远如此执着的爱。
她苦笑一声,转过身去。
……
两天后。
柳媚仪带上了原本留在昌达旅社的行李,丁远帮她提着一个大包。
俩人在班车停靠点等着车。
丁远内心百感交集。
柳媚仪不仅把笋干生意全部都交给了他,甚至还交给他一张信用社的存着。
这是她以前收购笋干时在桐洋乡农村信用社开的账户。
存折上清楚地写着余额六万六千块整。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无论在家境贫寒的丁远眼里,还是富有的李大富、肖木旺这些人眼里,都是一笔巨款。
这笔钱在房子一百七十块一平米的昭市市区,可以买下三套八十多平的商品房,还能装修得相当豪华。
“媚姨,这钱我不要。”
他把存着交还给她。
柳媚仪拧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不要?”
“这么多的钱你自己留着,新公司开业、商场开业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