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知道堂婶唱的这一出是有人指点,但是这哭喊声可是真真切切的。
他趴在门缝对着外面喊:“婶儿!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
门的外面站着一名赵永波的心腹,他恼怒地用拳头捶了捶门。
冲着丁远低吼道:“你喊啥喊?再喊你还想不想吃午饭了?”
“你们这么关我是犯法的,小心赵永波到时候拿你们挡枪!”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少操心别人。”
那人并没有被丁远的话所震慑。
丁远的话似乎都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堂婶推开阻拦她的人,冲到了会议室门外,她发了疯似的拍打着门板:“小远,出来啊,婶儿来接你回家了!”
“你们放开我,把我家小远交出来!”
“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们看!”
只听得“噗”的一声,堂婶大概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她继续大喊大哭着,并且开始唱歌似的哭诉。
从她小时候没了母亲开始哭诉,一直哭到嫁到肖家埔村,在哭诉到今天来找丁远。
这一哭就是一个多小时。
谁也劝不住、谁也阻拦不了,喉咙和嘴长在她身上。
有她先前那句“谁敢碰我,我就死给他看”做铺垫,这会儿人家见她这么撒泼打滚,还真没有胆儿靠近她。
就在门外的人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一声怒斥:“都干嘛呢?啊?”
“你们都聚集在这儿干啥?”
“这妇女谁呀?谁让她上来的?”
“她在这儿哭啥啊哭?这谁家的?”
赵永波打着一副官腔走了上来。
嘈杂的人声终于停了,门外安静了下来。
丁大婶忘记了哭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赵永波。
“你是啥人啊?哪个村的?干啥在这儿哭?”
丁大婶这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爬起来,冲着赵永波问:“你是这儿的领导吗?”
“对,你干啥到财政所来闹事儿?”
“你是这儿的领导那就好说了,我可不是来闹事儿,我是来接我家侄子小远回家的,是你们的人不让我上来。”
“你来接你侄子回家?你侄子谁啊?”
赵永波嫌恶地睨着她,傲慢地问道。
“我家侄子叫丁远,他昨天来你们这儿上班就再也没有回家,他到底咋了?”
“他咋了?哼!”
赵永波冷哼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人。
然后他得意地抬高声调:“这个丁远犯事儿了!”
“他犯啥事儿了你说。”
“他呀,做代征员一年不到,就朝前来咱们乡收购土特产的商贩们索要钱财,还收受贿赂,这不是犯法是啥?”
“不可能!”丁大婶想都没想,大声喊道。x33
“你嚷嚷啥?啊?嚷嚷啥?”
“我家小远不会干这种事儿!”
“你一农村妇女,你天天待家里你懂啥啊?他收人钱财能告诉你啊?”
“他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怎么地?他是收人钱财和你们家平分了?你这么维护他?”
“他家我家侄子,他是个好孩子,我不维护他难道维护你?”
丁远今天才知道。
原来一向默不作声的婶子,口才竟然如此之好。
伶牙俐齿,连赵永波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啥?把她给我拖下去!”
赵永波恼羞成怒,指着两名心腹道。
那俩人应声朝丁大婶走过去。
丁大婶有些慌了,她连连后退,退到了会议室门口,后背靠在门板上。
她指着那俩人说:“你们要干啥?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