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哥,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丁远你来了。”
“这是端的啥呀?”
“这是去旅社老板那儿买的一碗粥,一会儿死婆娘醒了会饿,医生说可以只点粥。”
“哦,那就好。”
丁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肖大力还是很理智的。
看着这杀猪模样像个凶神恶煞似的,其实他办事还是很冷静。
到了病房门口,肖大力不走了。
他把碗递给丁远:“丁远,你帮我端进去吧。”
“大力哥,你怎么不进去?”
“我……我实在不想看见她。”
“大力哥,等嫂子出院之后回到家,你不也得天天见到吗?”
被丁远这么一说,肖大力的眼圈儿都红了起来。
“我……我不可能跟她再过下去。”
“为啥?错不在嫂子,你不能拿嫂子出气。”
“她怎么没错?她要是个正经娘们儿,肖木旺就是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可能脱下裤子!”
丁远尴尬了起来。
这山里娘们儿、爷们儿都一个个说话粗鲁,毫不掩饰。
“那个,丁远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大力哥,就算你有啥其他想法,也等大力嫂子出院回家后再说,等她伤好了再说。”
“好,那就等她伤好了再说。”丁大力把粥端进病房,搁在床头柜上就出来了。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婆娘一眼。
他只知道婆娘的头肿得像箩筐大,不知道具体肿成啥样儿,他也不想知道。
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
丁远见他冷静得超出自己的想象,便知道不需要人劝。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丁远就出来了。
第二天。
肖彩凤就把母亲接回了家。
村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更没有人到肖大力家去看望。
一个个仿佛躲瘟疫般,离他们家的人都几米远。
几天后的晚上。
还没有到水电站熄灯时间,丁远正坐在自己睡房的窗下看书。
村里的狗突然狂吠不止。
先是一条狗,紧接着是一群狗,最后是村头到村尾的狗全都叫唤了起来。
丁远立即走到院子里。
一般来说,全村的狗在夜间这么突然地狂吠,那一定是有陌生人进村了。
可是夜里会有哪个陌生人到村里来呢?
山里熄灯早,这都是多少年的规矩了,晚上几乎没有走村串户跑亲戚的习惯。
不一会儿,就听见远处还有人在奔跑。
“难道不是进了外人,是出啥事儿了?”
他顿时跑进屋,从枕头底下拿起手电筒就冲出了院子。
“哥,村里出啥事儿了?”他拦住一个奔跑的人问。
“大力婆娘的娘家来人了!”
“来做啥?”
“别问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人神色慌张,他拉着丁远就跑。
跑了一段,丁远停下来:“不对呀,大力哥家在那头。”
“没错,大力婆娘的娘家人到肖村长家去了。”
“去村长家?去干啥?”
难道还要去和肖木旺理论吗?
或者去找他家打人的婆娘和妹妹讨回公道?
“快走吧,咱们去看看,别出人命就好。”
丁远一听,跟着那人奔跑起来。
肖木旺家的院里院外挤满了人,里面传来打砸声和叫骂声。
“大娘,里面发生啥事儿了?”丁远问旁边一位老太太。
老太回答道:“大力婆娘的娘家人来了一大帮,正在砸木旺家的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