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销店老板无奈地说。
老人佝偻着身子走进柜台里,冲着丁远说:“我没有老糊涂,我耳朵也好使,状元的爹把杀猪家的笋削去根我都知道!”
“爷爷,你说啥?”
丁远听了,大吃一惊。
状元的爹就是肖木旺,肖勇考上了沪市的医科大学,是村里多少年来的第一个状元。
杀猪的,就是指的肖大力。
老人这意思是,肖大力家的那些笋是被肖木旺给剁了根部?
店老板吓得捂住老人的嘴:“祖宗,求求你别说话了,你这张破嘴一天不惹事都不行。”
老人被捂得眼睛往上翻,店老板才松开手。
老人喘着气儿,拿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店老板打。
“他就是个削笋的贼。”
“他就是个削笋的贼!”
店老板站着不动任他拍打。
等老人拍打够了,店老板才搀扶着他坐下:“爸,您千万别再乱说了,别把你儿子这间店给整没了。”
“会整没了?”
老人伤感起来。
“会,您再乱说话就会。”
“好吧,那我啥也不说了。”
他指着丁远道:“后生,刚才我说状元的爹剁杀猪家的笋你没有听见吧?”
“没有没有,爷爷我没有听见。”
丁远连连摇摇头。
老人咧开嘴笑了起来:“你看,我就说嘛,他没听见。”
店老板忙问丁远:“你要买点啥?”
“给我拿瓶西春米烧,低度的。”
西春米烧是昭市的招牌佳酿,价格便宜,品质却很不错。
不管城里人还是乡下人,招待客人都是买西春米烧。
“有有,前天刚到的米烧。”
店老板从货架上取下一瓶酒放在柜台上。
“两块七毛钱。”
丁远把钱算给他,拿上酒就走。
“丁远,需要啥再来啊!”
“好嘞,老板我走了。”
从代销店出来,丁远都在寻思。
按说晒在田里的笋不止肖大力一家,而且他家的笋是晒在中间位置。
更不至于有人敢明目张胆去切了他家的笋。
唯独能做到的,只有肖木旺。
他家的笋和肖大力的笋是并排晒着的。x33
他要做啥手脚,别人只会以为他在修自己家的笋。
也只有他知道肖大力夫妇俩什么时候不在田里。
回到家。
柳媚仪就看出了他神色不对。
她接过他手中的酒:“丁远,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
“那你脸色怎么这样?遇到什么事儿了?”
丁远坐下来,拿着酒瓶在凳子边缘一碰,把瓶盖打开了。
他边给柳媚仪倒酒边说:“刚才听到一位老人说,肖大力家的笋是肖木旺削的。”
“什么?肖木旺竟然干这种事?”
“嗯,我也想不通他一个几十岁的人怎么会这么做。”
“这两家是有仇吗?”
“似乎没有仇,两家还是同族,肖大力婆娘和肖兰花关系很好,俩人在村里狼狈为奸。”
“那这个肖村长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两家的笋晒在一块儿,肖木旺那人心比针尖小,看着大力哥的笋品质好嫉妒的吧?”
柳媚仪端起碗说:“先不管那事儿了,来,喝酒,喝完酒咱们再去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