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丁远。”
秦志奇乞求地看着秦文娟。
“难道我不说丁远就不会知道吗?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只要你不说,他永远都不知道。”
“爸,咱们这么昧着良心做这些事,以后会不会遭报应啊?”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秦文娟冷冷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文娟……”
“爸,你也不用帮丁远安排啥工作了,只求你今后别再害他就成。”
“女儿,你说这话……”
秦志奇见女儿脸色不好看,便止住了话题。
“难怪肖勇从来不让我到他们系去找人。”
“难怪有几次在图书馆我似乎听见有人喊丁远。”
“我总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肖勇顶着丁远的名义进的大学。”
她喃喃地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那原本是属于丁远的名额啊!
他们俩本可以在校园里漫步、看星星、一起放假回家。
这些美好的希冀本就成了现实,却活生生地被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给毁了。
“文娟,你、你咋又哭呢?”秦志奇小心翼翼地问。
“哭?哭算啥?人家丁远失去的可是一生的前程!”
“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鼓动他和我填一样的志愿。”
“如果我不要求丁远和我报考同一所大学,他肖家或许就不会做手脚。”
“是我害了丁远……”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秦志奇慌得手足无措:“女儿,你别哭了,爸爸知道错了,今后有任何好机会,我都留给他丁远,这样行不行?”
秦文娟看了他一眼,无力地说:“爸,你出去吧,我困了。”
“哦哦对对,爸爸这就出去,那你好好睡一觉。”
只要睡一觉醒来,女儿的气就会消了。
她从小就这样,任何的伤心难过,只要睡一觉起来就又海阔天空了。
这次也一定是这样。
……
丁远背着包,手上还提着两个大编织袋。
这些,就是他这小半年攒下的家当。
从山里出来时,他只是一个帆布包和一个尿素袋子。
如今回乡去,却多了两大包。
他站在果品公司的大铁门外等着柳媚仪。
她和他一块儿坐班车回桐洋乡。
“丁远,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
柳媚仪也背着有一个大包出来了。
“没有,都在这儿呢。”
“那咱们走吧,应该能赶上中午那趟班车。”
门卫大叔从里面追出来:“小丁,小丁哎!”
“大爷,我在这儿。”
丁远停下脚步。
“小丁,听说你要回桐洋乡去了,今后也有可能不到这儿来,这包糕点是你大妈做给你的,拿着。”
“大爷,这……”
“哎呀,别跟大爷客气,叫你拿着就拿着。”
见门卫大爷的语气加重,脸上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丁远连忙伸手把那包东西接了过来。
“这就对了,你东西都带上了吧?”
“是的大爷,都在这儿呢。”
“那就好,小丁啊,以后如果有到城里来,一定要过来看大爷我呀。”
“大爷,您放心,只要我到城里来,保准会过来看您。”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