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机说他要先走。”
不善于撒谎的丁远说得有些牵强,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但是刘叔的心思没有放在他的脸上。
得知货车已经走了,他倒是放下心来。
“走了好,那你也走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他不希望丁远掺和进来。
“刘叔,我留下来帮你把货搬进仓库去。”
“哟,小子,你倒是很义气嘛。”
那小平头走了过来。
“我们的确需要你帮忙搬货,不过,货不是搬进仓库,而是搬上车。”
“搬上车?这是刘叔的货,你们凭啥搬上车?”
“怎么?你要打抱不平?”
小平头阴阴地冷笑一声,吓得刘叔大惊失色。
他连忙拽了拽丁远后背的衣服,说:“哎呀,你这小子知道什么呀,这是我们杭城人做生意,跟你这个外地小子有什么关系?”
“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和平哥谈生意!”
刘叔的语气越说越严厉起来。
丁远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对自己,这是在保护他不被小平头他们针对。
“老刘!”小平头的脸沉了下来。
他走过来,一把推开老刘。
“小子,你是押车来的?”
“是。”
“既然已经卸完货了,那么你留下来帮忙搬货也是天经地义。”
“好。”
丁远回答得很痛快。
“小丁。”刘叔担忧地看着丁远。
小平头却恶狠狠地指着市场外开进来的一辆小货车说:“我的车来了,快帮忙搬货吧!”
“刘叔,你站在一旁休息,我来搬。”
丁远说完,卷起了些袖子,弯腰去搬笋干。
这些笋,可是他和柳媚仪连续一个星期在田里帮着晒出来的。
就连笋干在扎捆打包前的修型,也是由他一手完成。
刘叔事先已经付了货款预订这批货。
但是此时这批货却要被运往那个小平头处。
他的心仿佛被扎进了一把利刃,疼得一阵阵绞痛。
老刘捂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丁远利索地搬着笋干的身影,他的心一阵感动。
若不是丁远留下来,恐怕这小平头会逼着他动手搬笋。
损失了笋干,还要被羞辱。
这是他感到最悲哀的事,可是为了在这个市场上能够生存下去。
他不得不如此委屈自己。
“你们几个看着做什么?也一块儿动手搬啊!”
小平头又开始指挥起他自己的人来。
很快的,笋干被搬抢一空。
小平头跳上车,探出头对刘叔说:“老刘,这笋的钱一共是一千块是吧?你明天上我仓库取去!”
“……”刘叔没有回应。
丁远心中一阵咯噔。
那么大半车的货,只值一千块钱?
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他刚要过去和小平头理论,刘叔拼命地把他拽住。
“刘叔,他们怎能这样?”
“小丁,你别管这事,别管。”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小货车和那伙人扬长而去。
刘叔这才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丁远蹲下去安慰道:“刘叔,你别难过,会要回来的。”
“要回来?小丁,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什么人?”
这是丁远最想知道的事。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这么明抢,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