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事儿不简单,别看那肖木旺在你们桐洋乡横行霸道,市里也很吃得开。”
“那些人一定不是一次两次得到他的好处,他们知道替他把罪名揽下来,不仅不会有太大的事,反而能得到肖木旺不少好处。”
“那就没有王法了吗?”
丁远的拳头砸在床沿。
柳媚仪握住他的拳头,说:“当然有王法,但是王法讲究证据,你去哪里寻证据?”
丁远把手从柳媚仪的手心抽出。
他心里痛苦极了。
肖木旺的恶,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
刚放暑假的时候,他陪父亲在大坑山上清理灌木的时候。
父亲无意中话赶话透露过,得罪肖木旺的人都永远地消失了。
他立即追问是啥意思。
父亲就闭口不说,马上转移了话题。
“会有证据的,一定会有他的证据的!”
丁远嘴上说着,内心却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事儿在肖木旺那种人眼里,恐怕真不是事。
肖兰花在面条里下毒也绝对有他的功劳。
没有他的授意或者默许,一个农村妇女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敢下毒下得那么理直气壮吧?
他把肖兰花对自己下毒,却无意中毒死了肖木旺的大狼狗这事说了出来。
他觉得柳媚仪和王根福大哥一样,都是可信赖之人。
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让她帮分析分析,说不定能从中分析点东西来。
谁知,柳媚仪听了之后却不再说话。
病房里无比安静。
静得让丁远都怀疑柳媚仪是不是出去了。
他有些害怕,抬起手想抓着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不知道柳媚仪此时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病床。
她看着窗外,两道好看的柳叶眉快拧成结。
她不知道在这个小子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悲苦经历。
一个人得坚强成什么样儿,才会像丁远这么遇事能很快冷静下来自我分析和是靠?
这样的人,又是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才能比实际年龄成熟这许多?
她突然有点儿明白,王大哥为什么会把丁远交给自己。
这小子有文化、有胆量、有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农村孩子。
“媚姨?媚姨你在吗?”
柳媚仪转过身去。
见丁远在挣扎着想要下床,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手:“你就不能老实躺着?”
“我以为你出去了。”
“你说的我全都听见了。”x33
柳媚仪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她不顾丁远拒绝,握住他的手,说:“丁远,你听我说,听了不要冲动。”
“好,你说。”
他也不挣扎了,任由她握着。
“我先问你,如果那俩人死死咬定和你有过节才想揍你一顿,事情就不了了之,你能接受吗?”
“……啥、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有可能你要咽下这口窝囊气,你能忍吗?”
“不是,我为啥要忍?”
受伤的人是他,受害的人也是他。
凭啥要他忍?
“哪有那么多为啥为啥,回答我就是了!”
“如果我不能忍呢?”丁远反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