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跟着林秋生,向着最左边的那栋三层的楼房走过去。那栋楼房是整个学校最为高大的建筑,看起来像是教学楼。
走到楼门口,大家就看到在楼门口挂着这样的一句标语:“杀死一个印第安人,拯救一个文明人。”
这句话就是当年美国到处建立这类学校的目标。当然,按美国人的解释,“杀死一个印第安人”并不是说要像从前那样剥下他的头皮,而是将他的印第安人的大脑换成一个文明人的大脑。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要从文化上彻底消灭印第安人。
“真是恶心!”那个白人孩子说。
“说得对,安迪。但是进去之后,不要说话。”凯蒂对那个白人孩子说。
“说话倒是不要紧,只要不有意去触动那些东西就可以了。”林秋生说。
“不触动什么东西?具体一点。嗯,这个算我欠你的。”安德森警长赶紧问道。
“这个是正常的交代,我不收费。我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要钱的。”林秋生说,“所谓的不触碰,指的是不触碰鬼怪。注意一下,除了你们下面可能会看到的鬼怪的形体,确定是鬼怪留下来的东西也是不能碰的。包括鬼怪的怨念凝聚着的东西。这种东西我看到了会提醒你们的。总之,不要乱伸手,不要乱走,做什么事情,要先得到我的许可才行。”
林秋生带头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们沿着一楼的走道向前走,走到了一间教室的旁边。透过教室的玻璃,可以看到很多的印第安儿童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课桌后面,大声地诵读着什么,声音透过窗户玻璃,进入了大家的耳朵。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使用文明人的语言之外的任何语言,违反的学生将被鞭打,并给与相应的劳动训练纠正。
劳动是戒除懒惰,融入文明的必由之路,任何在劳动中表现得懒惰的学生都必须接受必要的惩罚,以祛除惰性,增进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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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是严重的罪行,每个学生每天的饮食都必须符合对应的需求,任何食用学校提供的饮食之外的食物的行为都是罪行,都要通过惩罚来加以纠正。
……”
“这些规矩,简直就是变态呀。”安迪小声说。
凯蒂看了一眼林秋生,见他没有反应,便也小声说:“就是,想想是这种变态学校,有这样的变态规矩,也是正常的。幸好这样的东西在现实中已经不存在了。”
“注意那边,不要挡住鬼魂的路。”林秋生突然提醒道。
大家扭过头,往大门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两个穿着一身保安制服的“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大家都记得林秋生刚刚说过的,不能触碰鬼魂,便赶紧往走廊边上闪,好在走廊很宽,大家给那两个保安摸样的鬼魂让开了路,还有空余。
就像林秋生说的那样,在这个时候,鬼魂看不到他们。那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鬼魂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完全没有看到他们。只是当它们从大家身边经过的时候,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冷。原本在说话的人也停了下来,虽然按林秋生的说法,说话并没有什么影响。
两个鬼魂到了教室门口,也不敲门,直接便把教室门推开了。站在教室门口喊道:“詹姆斯,出来!”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印第安名字。”安迪忍不住小声说。
“你没听到刚才它们背诵的校规吗?这里不允许印第安人用自己的名字的。他们被强迫使用白人的名字。”凯蒂也小声说。
“该死的FXS!”安迪说。
“它们已经死了,安迪。”
“FXS就是死了,都还要害人!”
“你说得对,就算是死了的FXS,也不是好FXS,因为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好FXS。”凯蒂回应道。
林秋生却忍不住在心中想道:“你这句话在政治上不够正确。死了的某某才是好的某某这句话最初是你们的老罗斯福总统说印第安人的。”
这个时候在教室里,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印第安儿童站起身来,颤抖着向门口走了过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它的身上。
那个叫做詹姆斯的印第安鬼魂走到了门口,两个保安一边一个夹住了他,每个鬼抓住它的一只手,拖着它就往外走。教室门随即关上了,里面又传来了诵读校规的声音。
当两个保安拖着那个印第安孩子从几个人旁边经过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转过头,朝着这边喊了一声:“救命!”
安迪一激动,就想要冲出去。不过在他身边的那个警察早就有所防备,一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安迪,记住规矩!”
“可是他看见我了,他在向我呼救!真的,他的眼睛看着我!”安迪说。
“那只是历史的重现而已。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林秋生的一句话却让安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真的没看到我们,真的不是在向我们呼救吗?”安迪问道。
“安迪,就算他看到我们了,并且是在像我们呼救。直接冲过去,也不是救他的方法。”林秋生说,他的脸正好在灯光的阴影里,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好了,我们跟过去,说不定能看到更多的秘密,并最终找到解救我们自己,也解救这些受困于此的印第安鬼魂的办法。”林秋生说,“还有,刚才你问我的话,算一次咨询,四十美元。不过这个账我们以后再算,现在我们快跟上。”
几个人便赶紧跟了上去。
那两个保安拖着这个叫做詹姆斯的孩子,就像是拖着一束秸秆。他们在前面,一行人跟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另一座长屋子前。
这座阴森森的长屋子外面挂着一个牌子:“纪律部”。
两个保安推开门,将那个孩子拖了进去。几个人赶紧跟了进去。
从门里面进去,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顶上挂着两盏昏暗的电灯。两盏灯距离有点大,所以走廊中间的一段很有些黑。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生给他们的符纸的效果,虽然这里面的灯很暗,但是里面的东西大家却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走道两边是用石灰粉刷的墙壁,不过时间久了,墙壁已经有些发黄,而在墙上,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痕迹。一片一片斑斑点点的放射状的黑斑,就像是有人用喷枪往上面喷了黑油漆一样。有些地方喷得多了点,多喷的油漆还在墙上往下流,拖出了一条条竖着的黑色痕迹。
还有些地方,还有几道横向的痕迹,就像是玩油漆的人手上粘上了油漆,顺手就抹在了墙上一样。
不过安德森他们都知道,那不是黑油漆,那是血迹,而且那种喷射状的血迹基本上也只有在颈部大动脉被切开的时候,才会产生。
“在这里发生过杀人的私刑。”安德森说。
“不要用裸露的皮肤碰那些血迹,那里凝聚着巨大的怨气,很危险!”林秋生突然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