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的意思是……”薜庆阳捋着颌下长须,笑眯眯问道。
都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的不是祸,而是福,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地从天上砸下来。
这种好事搁谁身上都笑疯了,他现在就强忍着没有放声狂笑,这感觉,太特模的难受,太痛苦了。
不过,该装的还得装,谁又会嫌钱多咬手呢?
皇上拿三成,天经地义,你既然叫我大伯,我这个大伯自然不会拂了你的好意,怎么也得拿个二成吧?
“大伯,你不知道,制作雪糖的工序不仅繁琐,而且成本不小,甘蔗又受田地、季节、产量等诸多限制,难啊……”
荆秀声情并茂地给薜老侯爷讲述雪糖的制作过程,倒不如说是在诉苦,让人一度产生错觉,如果不是为了混饭吃,他都不想弄雪糖这玩意。x33
“贤侄辛苦了。”薜庆阳时不时地安慰几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官场打拼爬滚三十几年,任谁都能修炼出千年道行的老狐狸。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侄儿似乎也不简单呐。
“大伯,一间铺面,二万两现银,小侄只能给您一成的干股……”
荆秀咬着牙,一副很肉痛却又无奈的复杂表情,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是已经修炼成精的千年老狐狸,跟他们打交道,实在太难了。
“嗯?”薜庆阳目光一凝,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脸一变,咧着大嘴,笑眯眯的望向郦平。
“薜侯爷……”郦平挤出一抹饱含无奈的苦笑,从怀里掏出一折叠了几层的纸,小心翼翼地递给薜庆阳。
薜庆阳接过,打开一看,面露苦色。
那是郦家和秀公子签订的合约,郦家占股一成,条件是支付一万现银和一家铺面,签字画押的是郦皇后,还有大秦帝国皇后的凤印。
他以为郦家怎么也要占二成,谁知竟然只占一成,而且还支付一万现银和一家铺面作为入股的费用。
郦皇后都这样了,他哪敢多占,一成是必须的,一家铺面也得给,现银一万二千吧,怎么也得比郦皇后多付点才行。
这小子给郦皇后灌了什么迷汤,让郦皇后如此护着他?
薜庆阳有点纳闷,但都这样了,他也只能认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起草合约,双方签字画押,各执一份留存,然后是主人盛情挽留,荆秀和郦平推说还有别的事要办,宛言谢绝。
接下来,荆秀在郦平的引领下,去拜访军方的另一个大佬,统掌四门五万城卫军的忠勇侯雷桐雷老侯爷。
雷老侯爷同样长得五大三粗,强壮威猛,但行事风格却和薜老侯爷不一样,不用荆秀浪费口水,双方就愉快地签下了和薜老侯爷一样价格的合约。
最难搞的事情都搞定后,荆秀松了一大口气,谢绝了雷老侯爷的盛情挽留,怀揣二万四千两银票的重金离去。
创业初期,各种艰难,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暂时没有时间享受。
“多谢平先生。”出了忠勇侯府,荆秀抱拳,真诚地向郦平表示谢意。
他可是看出来了,没有经过任何排练,甚至都没有多少交流,郦平却很默契地配合他忽悠两位老侯爷,这眼色,这本事,绝对是军师型的牛人。
他一度生出招揽之心,但想想还是放弃了,郦平不仅是郦家人,还是郦皇后布在宫外,承担宫内宫外联系的重要心腹,他实在不好意思挖郦皇后的墙角。
“秀公子客气了。”郦平客气回礼,他清楚荆秀在郦皇后心中的分量,无论荆秀什么身份,他只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