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胆儿一行人在高塔顶层,望见远处众人下来时的平台处,从岩壁门洞中走出一票人来。
这些人全副武装荷枪实弹,个个都带着黑色防尘口罩,遮住口鼻,别说相距较远,就算面对面恐怕也不易辨认容貌。当先两人一出门洞,便即举枪瞄准环视四周,后面的人鱼贯而出,也纷纷各自移动到前面出来的人身前,并且一个蹲姿,快速举枪警戒。 这些人动作规范,看上去训练有素。所有人都在为首的人指挥下,快速巡查整个平台。为首的人中有一个正举起望远镜,朝着平台下的地下世界了望。 韩大胆儿等人虽然在云雾之上的高塔顶层,但是所有人基本都有在顶层门洞内,光线先从头顶发光晶石和磷光气照下,众人都有隐在门洞内的黑暗中,所以那用望远镜了望的人并没发觉。 范统压低声音嘀咕,见那伙人全都荷枪实弹,显得颇为紧张。 韩大胆儿却神情自若气定神闲,显得颇不在意。 陈飞扬小声问道: “师父,咱们后面又来一伙人,前面还有一票人,这不成前后夹击了吗?” 韩大胆儿道: “说话不用这么小声,他们离咱们这么远,听不见咱们声音,就算看见咱们,要赶上来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还得说他们能闯过黑土地和下面的迷宫,别看荷枪实弹,估计要追上咱们,少说也得折掉一半人……” 他想到此处,忽然显得有些犹豫,眉头微皱,不知想起了什么,好像忽然有些担心的,又朝着那伙人所在之处望了一眼。 梅若鸿这时问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跟着咱们后面下来!” 叶灵也问道: “大哥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韩大胆儿依旧凝望着那伙儿人,口中答道: “是东洋鬼子!” “日本人?” 众人一听是日本人,都齐声反问。 韩大胆儿道: “咱们出发的前一晚,我得到一个消息,日租界军方的特务机关,有异常动作,他们召集了一小队人马,似乎有所动作。但是从他们准备的装备和武器来看,不像是军事行动,更像是去野外探险。 当时,结合咱们要探洞的事情,我就估计,这伙儿日本人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想要来探洞寻宝!” 陈飞扬道: “师父,日本人为什么会跟咱们探洞有关?” 韩大胆儿道: “之前日本人曾经和三阳教合作,秘密资助三阳教,还利用真仙观作为他们病菌武器的试验场所。所以一定从三阳教那里,得知了员峤仙镜和无终国算盘城的事情。” 范统道: “您了都知道这帮日本小矬子要来,那咱就不应该来趟这浑水!” 韩大胆儿冷冷地道: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仅是猜测,没想到这帮货还真的跟来了!” 陈飞扬道: “师父,咱来的时候,我没觉着有人跟着咱啊?” 韩大胆儿道: “他们是直接找到石祠入口的,并不是跟着咱们,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入口的位置了!咱们之前下来的人如果是三阳教,他们能找到入口,日本人当然也可以!” 陈飞扬道: “师父您不是说,三阳教和日本人合作吗,那为嘛会分两拨下来,却没一块来探洞呢?” 韩大胆儿冷笑一声道: “合作是为了共同利益,但这三阳教和日本人,都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算计,真到了紧要关头,不用咱们,这两拨人自己就得打得头破血流的!” 平台处,那一伙儿日本人,正固定岩楔绳索,并且安装了速降滑轮。之前用望远镜了望的首领,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样物事,看了看便将其攥在手里,并催促着手下人,顺着绳子一个个滑下。 韩大胆儿紧了紧背包,又朝平台那边的日本人望了一眼,便对众人道: “咱们赶快过索桥,他们要下平台,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咱们!” 说罢便从顶层另一侧门洞快步走出,韩大胆儿也打算当先上桥,凭着自己的身手,就算索桥有什么断裂崩塌,他也能凭着轻身功夫全身而退。 可这时,王维汉已经站在塔顶平台边,用手里的登山镐挂住铁链,然后探出身子,伸脚去试探着踩了踩那些索道桥上铺设的桥板。 他用力踩了几下,发觉桥板仍旧坚固,便大着胆子,双脚踩在木板上。刚一踩上桥板,感觉索道桥有些微微晃动,心中不免有些发慌。但随着身子微微晃动,那脚下桥板却没有丝毫要断裂的迹象,这才放心地踏上下一块桥板。 韩大胆儿见王维汉已经走上索道桥,再想阻止已然不及。 范统原本建议,让被抓住的大个子,先上桥探路。不过既然王维汉已经踏上桥板,他又十分小心,也就任由他在前面试探着前行了。 韩大胆儿用短把铲,轻轻敲击桥板,发现这看上去像是木质的桥板,却发却叮叮的石质声响,原来这桥板看似木质,实则是树木化石。 他跟着王维汉走上索桥,见锁链索然紧绷,但却无锈蚀断裂的迹象,便朝后面招招手,让后面的人,一个个跟上,如果发现前一个人上桥后,桥身锁链有什么异响,便赶紧退回平台,那说明桥身承受不了太多人的重量,需要分批过桥。 好在众人依次上桥,桥身并未发出任何异响,显然是足能承受众人一齐过桥。 范统跟在陈飞扬身后,韩大胆儿层暗中嘱咐陈飞扬,要时时留意范统,虽然陈飞扬不明其意,以为师父是怕范统贪财,一路上惹出什么祸患,但是师父既然嘱咐自己,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即便要小心翼翼踏着桥板走在高空,依旧不时回头朝范统望一眼。 范统显得有些不耐烦,见陈飞扬总回头看他,便道: “你别左顾右盼的,扳不倒坐大车,怎么每个稳当劲儿呢!赶紧看脚底下吧,这要掉下去非摔碎了不可,白膘都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