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酒入情肠
情之一物最是刻骨入髓,上至天子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任你是谁也无法参透。
爱上一个人很难,放弃爱一个人更难。张负雷就是如此,他深深爱上一个人,可除了钻心的痛苦,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曾给过她。所以他又想割断情丝,把她忘记。但这又怎么可能,越想忘掉一个人,反而记的越清楚。
张负雷自己连干了三碗酒,脸色赤红,眼神变得游离,已有了十分的酒意。见他又满了一碗,汤予忙伸手压下张负雷的酒碗,劝阻道:“张兄,不可再饮了。”
张负雷推开汤予的手,说道:“汤兄弟,我没事,这点酒算不得什么。”说完又把酒顺着嗓子眼倒了进去,简直比喝水还要快。
张负雷放下酒碗,神色凄楚。汤予不明所以,说道:“张兄,你这是怎么了?”
张负雷并不回答,低声唱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滚滚,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起初张负雷歌声低沉,到后来愈加高亢,再加上他酒后真情流露,更显得情深意切。待他唱罢,眼圈湿润,哽咽不止。
汤予万万没想到张负雷这样一个彪形大汉,叱咤江湖的武林高手,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他想要劝慰几句,又不明张负雷因何落泪,想假装视若无睹总觉得不太合适,一时间好生为难。
好在张负雷也知道当着汤予的面流泪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渐渐止住伤悲,说道:“我一时失态,汤兄弟莫要笑话老哥。”
汤予忙说道:“张兄性情中人,有感而发,我又怎会取笑张兄。”
张负雷喝了一碗酒,说道:“汤兄弟可听过我唱的这首曲子?”
汤予摇摇头,说道:“还真是没有听过。不知张兄唱的什么,我只听见冬雷滚滚,夏雨雪,天地合,全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负雷说道:“前几年我在洛阳时,闲来无事常去弈音坊品茶听曲。这首曲子便是当时听坊中一歌妓所唱,我很是喜欢就记在心里。每每觉得不痛快,就唱上几句。”
汤予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张负雷说道:“后来我听别人说才知道,这曲子叫做《上邪》,是传自汉朝时的一首民谣。说的是一位妇人深深爱着自己的情郎,永生永世不愿和他分离。”
汤予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张兄武艺超群,还精通音律文理,实在让人佩服。”
张负雷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我一个耍枪抡棒的粗人,哪里懂什么音律。只是觉得自己和曲中的妇人有几分相似,都是命苦不幸之人。”张负雷说着长叹一声,举起酒碗干了一碗。
汤予陪着张负雷饮了一碗,说道:“我看张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