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疯刀飞箭
兽徒是个粗中有细之人,但脾气暴躁最受不得气。他与尸匠同为五绝教长老,交情匪浅,不想此次魔景二教联手偷袭少林,尸匠竟命丧汤予之手,一夜之间阴阳相隔。兽徒欲为尸匠报仇,在少室山下截杀汤予,可他也知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而中原武林对魔教深恶痛绝,故而不愿多生事端。眼见汤予中了咒师的符咒术已无抵抗之能,就要命赴黄泉,谁知凭空冒出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搅了好事。兽徒怒气上涌,又听二人口口声声以魔教相称,更加怒不可遏。那白袍青年不知兽徒心中所想,抽刀在手,这更激怒了兽徒。他怪吼一声,抡大斧剁向白袍青年头顶,兽徒个子本就高过旁人许多,又是盛怒之下出斧,真是势不可挡。
白袍青年目光一凛丝毫不慌,说道:“来得好!”说完不避不闪迎着斧头上前,挥刀横扫兽徒咽喉。
兽徒大吃一惊,不及细想忙收斧架住长刀。白袍青年后发先至却占得先机,他轻叱一声,连劈三刀。兽徒初时看白袍青年长的俊俏,不免有轻慢之心,岂料其刀法居然这般凌厉,而且俱是只攻不守的搏命招式,他一时不慎竟被逼得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脚跟。
那边汤予身上虽痛的厉害,却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变化。他见白袍青年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了几岁,可刀法迅猛老辣,尽管不按常理出招,但招式中隐含着一股逼人的霸气,不禁大感意外。x33
白袍青年三刀过后,不容分说又是三刀。三刀虽有前后之分,看来竟似同时攻至,眨眼间将兽徒笼罩于漫天刀影之下。此次汤予瞧得清楚,白袍青年只攻不守,浑身上下破绽百出,然而却令人没办法还击,唯有力求自保,这样不要命的刀法汤予生平第一次见到。
兽徒手忙脚乱又后退了三四步,咒师在旁看兽徒吃紧也顾不上许多,忙将布偶和阴绝针揣入怀里,持笔欲相助兽徒。那华服之人大喝一声,说道:“又想以多欺少,真是不知羞耻。”说完抡手中虎筋宝雕弓截住咒师。
弓是发射箭的器具,利于远距离毙敌,绝少近战格斗使用。只因弓既无刀剑的锋刃,又无锤斧的重量,更不如枪棒可刺可挑。但是这把宝雕弓在华服人手中居然变成了利器,挥送旋转,呼呼带风,舞动灵巧,如盘草芥。
华服之人和咒师一交手,汤予更是啧啧称奇,暗道:这二人武艺超群,不知到底是什么来路?汤予正暗自思量,忽然一阵劲风直袭脑后。咒师和华服人斗在一处,无暇再用穿骨阴绝针。汤予疼痛立减,力气渐复,急朝前探身缩腹避开偷袭。他回身一瞧,见是劣孩儿趁汤予不备举锣锤猛砸汤予后脑。汤予怜他年幼,不忍坏他性命,谁知这劣孩天性奸毒,恶根难除,数次对汤予痛下杀手,欲置汤予于死地而后快。汤予怒目切齿已动了杀心,偏巧劣孩不知死活,以为汤予被符咒术所制早失了反抗之力,他一击不中再聚全力挥锣锤敲向汤予面门。汤予一言不发,深调内息,长剑出手,剑如流星。劣孩的锣锤才挥到一半,咽喉便被石破剑洞穿。
劣孩满脸怨恨,双眼突出死死盯着汤予,口中发出“嗯嗯”的叫声。汤予的眼睛也同样恶狠狠的盯着劣孩,二人目光交汇,汤予抽剑回身,劣孩的尸身仰天倒在地上。
汤予结果了劣孩的性命,杀心更重。刚才他被咒师用穿骨阴绝针折磨的死去活来,现下功力恢复,急奔几步挺剑朝咒师刺来。汤予恨咒师入骨,剑上带着十二分之力,一剑挥出,剑风呼啸,所向披靡。
咒师武艺不俗但个性贪生怕死,和人交手总是用阴毒之法偷巧取胜,从无殊死一战的勇气。劣孩亡于汤予剑下,他瞧的一清二楚,又看汤予持剑袭来,吓的心惊胆寒转身就逃。直跑出六七步,咒师感觉不妥,急回过头向兽徒叽里咕噜大声说了几句。他与兽徒同是苗疆之人,情急之下便喊出苗语。兽徒听闻其言,一边和白袍青年恶斗,一边怒气冲天的高声吼叫。汤予不明二人说些什么,就见咒师满脸通红,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睛透出焦急。汤予心知其要逃走在后紧追不舍,只是咒师身法诡异,几次汤予已堪堪追到身后挺剑欲刺,都被他扭身闪了过去。汤予气恼,加快脚步。咒师不停东躲西绕,口中仍是大声呼喝,语气越来越厉。
忽然咒师停下脚步,自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和数颗乌丸,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张黄纸不知怎的着起火来。咒师猛的将数颗乌丸掷向汤予三人,一股浓烟腾空而起,瞬间在林中弥漫开来。汤予同白袍青年、华服人连忙掩住口鼻,向后急退。待浓烟散去,咒师和兽徒已不知所踪。
汤予没能手刃咒师,略有不悦。白袍青年和华服之人也无意追赶,二人把刀弓入鞘,走至汤予身边。汤予一躬到地深施一礼,说道:“承蒙二位英雄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华服之人神态倨傲,上下打量了汤予一眼并未出言。白袍青年和他不同,哈哈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兄台言重了。”
汤予心中一热,说道:“在下路遇歹人,若非二位英雄仗义援手此刻已身首异处。敢问二位英雄尊姓大名,容在下日后报答。”
白袍青年又是一笑,说道:“江湖儿女,扶危济困本是份内之事,兄台不必挂怀在心。”
汤予方才见白袍青年刀法凌厉,武艺高超,不想脾气竟是这般随和,心下甚是喜欢,说道:“救命之恩岂是儿戏。若连二位英雄的名姓都不知道,在下如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