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断尖叫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疼晕了过去,手指紧紧的扒着后面的铁门,整个人呈现出扭曲的姿势。
秦启跟另一个伙伴想要拼命的唤醒他的意识。
“你他的别晕过去,赶紧跑过来,咬着牙就一下子,你要是倒在那里就真的死定了!”
但可惜那个男人已经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意识仿佛被撕裂成无数个碎片,眼睛因为刺激的灼烧感已经无法睁开,脸上大片大片的血泡被他挠得不断地流下恶心的脓液。
上面依旧有雨水打下来,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身体浇湿,他嘴巴里也已经流入了雨水,喉咙犹如被火烧,已经无法继续发出声音。
秦启不忍看见十几分钟之前还一块儿打牌的同伴在眼皮底下死去,只能撇过头。
身边的男人双手颤抖,眼神惊恐的发现前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马波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恰好街边的一块广告牌落下,塑料质地的广告牌刚落在一处水洼下,立即因为被雨水腐蚀冒出阵阵白雾。
“秦启,这雨好像比起刚刚要更厉害了一些。”
其实两人都发现了,空气中二氧化硫的气味正逐渐变浓,就连他们两个人呼吸都觉得开始有种灼热感,头也晕晕沉沉的。
秦启捂着嘴巴,闷声道:“少说话吧,咱们得等,等这场雨结束!”
同伴哭丧着脸,眼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结束?真的能结束吗?”天空依旧阴沉着,并未因为下了雨而有散开的迹象,就仿佛这场雨才刚刚开始。
秦启却只是闭上眼,没有说话,依旧只喃喃一个字“等……”
廖芸芸是在睡觉的时候感觉似乎下了一场雨,此时正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心里想着这场雨最好能在她起床出门之前结束,否则可不想踏着雨水出门上班。
正打算继续睡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骤然听到这样的声音愣是将廖芸芸给吓了一跳,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看向了开了一半的窗口上。
此时外边有“沙沙”的雨声,还有偶尔发出来的嚎啕哭声跟尖叫声,发出声音的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那种尖叫直接贯穿整个楼层。
廖芸芸踩着拖鞋来到阳台上,声音是从对面楼层发出的,两栋楼的距离大概有三十多米,但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对面四楼的阳台上,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甚至还能看到那孩子躺在女人的怀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呼吸。
女人的声音很大,虽然中间有雨声隔着,但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女人在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这类的话语。
原来是下雨的时候女人的孩子正在阳台上玩耍,因为家里有孩子的缘故,所以这一家人早就做了防盗网,想着这两天天气已经降温,五六岁的孩子也不可能爬上去,于是就没怎么理会。biqikμnět
结果没想到危险就是这样发生的,小孩子看到下雨后觉得好玩,且大概是之前热了实在太久了,于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便伸出手去玩水,结果没想到楼上住户多出来一截的挡雨棚突然间承受不住累积的雨水,就瞬间的事情,上头的雨水全部打在小孩的整条手臂上。
小孩子的皮肤本身就比成年人要娇嫩,尽管此时酸雨的酸度只处于稀释的浓硫酸左右,但依旧瞬间灼伤小孩子的皮肤,再加上接触面从整个手掌一直蔓延到一整条的手臂上,小朋友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后,居然就这样痛晕了过去。
女人听到小孩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看见的就只有孩子倒在阳台上,以及两条布满水泡的小手臂。
不仅是这一家人,楼下原本还有几个大中午不睡觉在下边聊天的老人,因为腿脚不便,跑起来动作也不快,结果脸上、脖子上,甚至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类似的情况还在不同的小区内上演,廖芸芸原本还不知道是这一场雨造成的,一直到发现自己原本晾晒在阳台外的一件衣服,因为沾了雨水,风一吹,整件衣服上全是被灼伤出来的大小不一的破洞。
几年前的那场酸雨廖芸芸是经历过的,那一次她跟着其他人一起待在救援中心,当时那场酸雨下了差不多半个月左右,她亲眼看见每天不断有受伤的人被送进来,结果又因为被酸雨腐蚀后伤口感染而死亡的人被送出去。
那次的酸雨几乎毁掉了整个江城三分之一的建筑物,所有受到腐蚀的楼层犹如被啃啮过,墙壁上黑漆漆的有灼烧的痕迹,空气中二氧化硫的味道持续了整整几个月才完全消散。
廖芸芸往后退了一步,瞥了一眼还挂在阳台里面的衣服,咬着牙赶紧用撑衣架将所有“幸免于难”的衣服给收了回来,然后动作迅速的关上门。
可刚进屋里也不能完全的松懈下来,因为阳台门是模板材料的,当初这个小区建设的时候除了地基比较稳之外,门窗之类的材料都是用的最便宜的,一旦强酸雨侵袭用不了多久肯定会腐蚀掉。
以防万一酸雨会蔓延到屋子里,于是就在屋子里看有啥可以暂时能够挡一下的东西,结果想到之前还有几个闲置在客厅里的塑料盆,一共三个塑料盆全被她挂用钉子打在了阳台上。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看过阿姨用塑料瓶装稀释的盐酸清洗剂,所以知道塑料暂时不会被腐蚀,虽说现在还无法判定这次的酸雨会不会加剧,但至少先挡一段时间。
等弄完之后廖芸芸才打开手机,发现部门群聊里已经发了群消息让他们暂时不要出门,取消了恢复上班的通知。
这次的酸雨很明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极热刚结束不到一周的时间,酸雨就下来了,而且来势汹汹,甚至连气象局都未来得及对天气做预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