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死老太婆,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宋娇娇冲进堂屋,指着王老太太的鼻子破口大骂。
“为老不尊的老虔婆!颠倒黑白的搅事精!村里医疗条件差,女人难产本就是有概率的,你凭什么把罪责全往我公爹跟我男人身上套!你居心何在!M.
你张嘴闭嘴封建迷信,这是什么行为?这是煽动人民对立,破坏人民内部团结的反动行为,小心我去公安局告你!”
“你不能告我……”王老太太缩了缩脖子,她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公安局对她来说,更是遥远神秘,值得敬畏恐惧的地方,听说进去的人都会吃枪子,光听名字就把她的胆子吓破了,“我是你姥姥,你告我是要遭天谴的……”
“还敢宣传封建迷信?”宋娇娇冷嗤一声,“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给我们全家都按上个反动的帽子是不是?”
见宋娇娇玩真的,王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哭起娘来,“亲娘啊,我不活了,小蹄子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心这么狠啊,我就说了几句话,她就翻脸做恶人,要把我送去吃枪子啊,天底下哪有这样心黑的小辈,我就该去她宋家问问,问问她爹娘是怎么教她的,我的命好苦呐……”
她一边哭着,还一边抓起手边的东西,朝着宋娇娇扔砸过来。
宋娇娇退了一步,腰上缠上一只结实的手臂,护着她,退到安全的地方。
王老太太眼睛里射出愤怒地毒汁,恶狠狠瞪着陆悍荇,“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我让你跟我作对!晦气!扫把星……”
“你给我闭嘴!”
宋娇娇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把板凳踹翻,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王老太太吓得一缩缩脖子,捂住耳朵,可宋娇娇冰冷的声音,还是轻易钻进脑海,如同恶魔低语一般。
“你口口声声杀人犯,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年我婆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是某些人贼喊捉贼,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吧!”
宋娇娇一声声质问,如同泣血一般尖锐锋利,王老太太心神俱颤,如坠深渊,不可能……当年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老太太一骨碌爬起来,扑到陆远山的炕前,枯老如树皮般的手,下了死力气拍打着陆远山的胸膛。
“你是个死人啊!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娘,要把你娘送去吃枪子吗!春兰到底怎么没的你心里没数吗?她等你那么多年,天天以泪洗面,身体早就落下病根了,你又让她高龄产子,现在还联合外人,欺负她娘,你就不怕春兰回来找你算账啊……我苦命的春兰啊……”
“咳咳咳……”陆远山被打的胸腔闷痛,重重咳嗽,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害死了春兰,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该死,最该死的人是他才对,老天爷应该来索他的命,为什么要带走善良的春兰。
现在他又拖着病体残躯,害得儿子儿媳妇不得安宁,儿媳妇天天晚睡早起,折腾东西,她一个娇滴滴的知青,为了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耗费心神,他不问,不代表他眼瞎耳聋……人活着,得知道感恩,不能不知好歹。
“咳咳咳……娘……咳咳……”
陆远山脸憋的青紫,眼睛里漫上红色丝,喉咙像破风箱,发出命不久矣的哀嚎。
“娇娇……咳咳……娇娇不是外人,她是阿荇的媳妇……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咳咳……你有什么事……咳咳……找她跟阿荇就行……我说了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