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陆悍荇,那个毫无理由偏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锅锅天不亮就去上工了。”
“天不亮就走了?”
这个时间村里忙着抢收,好像确实挺忙的,而她却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
宋娇娇有些不太好意思:“那小平安你吃饭了吗,饿坏了吧?”
小萝卜头摇了摇脑袋,奶声奶气地说着:“平安不饿,锅锅临走前做了红薯饭,还给嫂嫂留了鸡蛋羹,在锅里温着,平安没有偷吃哦。”
宋娇娇听着听着,鼻子就开始发酸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鸡蛋是精细物,一般是要留着拿到镇上换钱的,陆悍荇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有什么好东西她都藏着掖着,整天跟防贼一样防着陆家人,但把陆家的东西拿出去贴补外人的事倒是没少干。
宋娇娇掀开被子下了床。
“嫂嫂,你在找什么?”
嫂嫂今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都没有骂他。
陆平安胆子渐渐大了。
“我的手提箱,小平安,你知道在哪吗?”
陆平安人小灵活,钻进橱子后边,拖出一个深棕色的箱子。
她打开锁,露出里边满满登登的好吃的,直接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塞进陆平安的口袋里,然后又取出一块黄澄澄、油汪汪的桃酥。
“先吃块桃酥垫垫肚子,嫂嫂一会再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要,锅锅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东西。”M.
原来这就是桃酥呀,闻着好香,也不知道什么味。
宋娇娇看他馋的跟小花猫一样,心里感叹了一句陆悍荇还挺会教小孩,“嫂嫂是哥哥的媳妇,跟小平安是一家人,怎么能算别人呢?”
陆平安呆呆地张大嘴巴,小脑袋瓜反应不过来了,“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宋娇娇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桃酥,笑眯眯问道,“香吗?”
陆平安大眼睛猛的就亮了起来,嘴里的口水吧嗒吧嗒往外冒,裹着香香的桃酥,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M.
“吼吼吃!嫂嫂你真好!”
以后谁要再说他嫂嫂对他不好,他就跟谁急!
对上男孩水汪汪,跟小狗狗似亮晶晶的眼睛,宋娇娇心软得一塌糊涂,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客气什么,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嫂嫂说,嫂嫂给你买。把剩下的拿着吃完,嫂嫂先去洗个脸。”
宋娇娇走出房间。
乡下建房因为采光的原因基本都是坐北朝南,条件好的会住上砖瓦房,但陆家的房子是用泥土夯起来的茅草房,土黄的墙壁一到下雨就被淋得坑坑洼洼的。
她跟陆悍荇的新房是东边的侧房,一出来就能看到堆满柴草的厨房,正房是堂屋也就是吃饭的地方,东南角搭着几个棚子,横七竖八放着锄头铁锹等农具,再就是后院,是一块自留地,平时能种点菜打打牙祭。
陆家的条件相比较与她从小住的三层别墅来说,确实破败,从前她嫌弃陆家家穷,现在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捡起一个豁了口的水瓢,从半人多高的大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倒进大红色铁盆里,水清澈透明,映出她拧着眉的脸。
陆悍荇踏实肯干,是上山打猎的一把好手,即使后来阴差阳错进了部队,也混的特别好,一路青云直上,成了赫赫有名的陆首长。
按照他的本事,养家糊口应该挺容易的,可如今,陆家的日子怎么这么艰难呢?还有陆老爹的退伍费都花到哪里去了?
这几间草房子摇摇欲坠,刮风下雨说不定还会漏水,入冬之前怎么都得请泥瓦匠来收拾收拾。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陆悍荇好好过日子,她就不能跟前世一样,不把自己当陆家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从前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还够不够修房,得想办法赚点钱……
“娇娇。”
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宋娇娇抬眸看去。
只见陆家老旧的木门外,站着一个满是书卷气的男知青。
沈锦文,上辈子她一心想嫁的男人。
也是她看走眼害自己跟父亲断绝关系的祸害,她都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自己倒上赶着来了。( )